“噌”,紅艷的火舌應聲竄了起來,歡快的舔著絳色的小陶壺。
沈云應著,大步走過去,在其下首坐了,看了看桌上的茶具,笑問:“九姐也喜歡茶啊?”心道:這一點,倒是與姐夫甚合。
沈九妹一邊研磨茶餅,一邊慢慢的說道:“以前,我是覺得自己性子太浮躁了,遇事很難沉住氣,便聽了旁人的建議,用煮茶來磨自己的性子。那時,我嫌茶湯味道苦澀,所以,自己煮出來的茶,都是倒掉,從來不喝的。后來,碰到了你姐夫。他喜歡喝茶,而且煮得一手好茶。我跟著他,才真正嘗到了煮茶的樂趣。慢慢的,也習慣了喝茶。”說著,呶呶嘴,“這花墻,石桌石凳,還有這些茶具,都是他親手為我做的。他這人吶,就是窮講究。”說著,眼里的笑意便不知不覺的溢了出來,淌得滿臉都是。
這樣的九姐,是沈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卻是他一直以來期待的。他扭頭看了看旁邊開得正熱鬧的花墻,沖九姐展顏輕笑,從心底里稱贊道:“真好。”
沈九妹以為他說的是自己身后的花墻:“我可種不來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姐夫在伺弄。我也沒有想到,他一個劍修,還會這些。你信不信?以前,我們在山里的時候,你姐夫還帶著手下開荒種田呢。那些以前在家里種過田的將士都在你姐夫面前自愧不如。”
“我信啊。”沈云爽朗的笑道,“在鴻云武館的時候,我們藥院的弟子每人都有一塊田土,有師尊正式教我們種植呢。姐夫學業好,種出來的藥材,常常都是上品。”
“武館里還專門派人教你們種田?這樣的武館,我真是頭回聽說。”沈九妹覺得新奇極了,"峰哥不怎么跟我說武館的事。我還以為,他以前在武館里受了什么委屈呢。聽你這么說,倒是不象。“
沈云心念一轉,旋即明白袁峰為什么不喜歡提武館里的事,解釋道:“姐夫應該不是不喜歡提武館里的事。而是不喜歡提那些年的事。”
“哦?”沈九妹抬頭問道,“為什么這么說?”頓了頓,又道,“秋寶,你不要多心。你姐夫對我挺好的。但是,我就是感覺,他心底里藏著一些苦楚,無法釋懷。以前,我也是一肚子的苦水,自顧不暇。現在,與你重聚了,并且,你是這樣的優秀。我便想操心,也操不上心了。我覺得老天爺對我還是厚道的,以前吃的那些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嘗到了放下的好處,也想幫一幫你姐夫。”說到這里,她停下手里的活計,抬頭看向沈云,“秋寶,我這么說,你明白嗎?”
原來,九姐叫我出來說話,為的是這一樁。沈云心里泛起淡淡的酸味兒。
但心念一轉,他立刻釋然了:他們伉儷情深,是美事。況且,九姐剛才也特意解釋了,她知道我過得好,不用她操心。
意識到自己剛才竟是在吃味,他不覺莞爾,心道:沈云啊沈云,你就是一個凡俗人。
于是,他吐出一口濁氣,點了點頭:“我明白。這事,你問我,還真是問對了人。”因為當年的事,便是扶子興也只知道明面上的那些。只有他,是表里全一清二楚。
事關袁峰的**,如果是旁人這般打聽,沈云肯定是一個字也不肯透露的,但是,九姐就不一樣了。因為她與袁峰是夫妻一體。也許將來,他們夫婦還要一起面對袁家之人。所以,他覺得,九姐也應該知道這些袁家舊事。既然袁峰一直沒有釋懷,或者說,還不能坦然的面對這些事,那么,就讓他來告訴九姐罷。
當即,他袖子輕揮,在周邊布下來一道隔音陣。
沈九妹只覺得眼前一花,周邊好似有什么不同了。她定睛環視四周,卻沒能看出有什么不同來。
莫非是我眼花了?她狐疑的看向沈云,直接問道:“秋寶,剛剛是怎么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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