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上去罷。”青石屏前,有人涼涼的說了一聲。
“哎,走罷。”
“遲了不好。”
“請。”
“哎呀,一起一起……”
所有人都有些悻然。多好的一個下馬威呀!他們乘興而來,卻大多數人還沒來得出手,就被葉罡給掐滅了。都怪姓譚的!
李瓊本來是跟在葉、沈二人之后進來的,在場的人里,也以他的修為最低,還有第三條,也是最重要的,如副堂主大人一樣,他也是泰陽真君推薦的。
見此情景,他縮了縮頭,果斷的選擇不出聲,也不去與這些驕子們打招呼,刻意落后他們幾步,獨自一人走在最后面。唉,這等事,看著就煩。當然,也不是他能摻和得起的。
不多時,葉罡與沈云到了頂樓。
與一樓、二樓不同。頂樓總共只有一間大房間。從樓梯口進了門,里面就是會議室。
沈云看到屋中的布局也極具特色——當中擺著一張紅木的長條大桌子,桌中的中間被挖空,里面用白玉砌了一個同樣是長條形的水池子,里面種著一池吐蕊綻放的睡蓮。是真的花,不是幻境。滿屋都是蓮花的芳香。桌邊擺了一圈同等材質的高背椅。它們都是一樣的,沒有扶手,高高挺立的椅背上鑲著一大塊白玉。
葉罡笑問道:“云弟覺得這議事室布置得如何?”
沈云收回目光,如實答道:“很有異域特色。”前些年在仙都的時候,他有一次偶然去了一間酒樓。那里面最大的一間雅舍也是差不多這般擺設。不同的是,那長桌中間沒有挖空,擺的是時令鮮花盆栽。這樣的布置,在仙都是首創,竟然因此而成為一景。很多食客慕名而去,一睹為快。據那酒樓的掌柜解說,這間雅舍仿的是色目族人之風格。
又看向那池綻放的睡蓮,他補充道:“還不到睡蓮的花期,它們能開得這般熱鬧,很是難得,怕是不好侍弄。”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是肉疼不已。提前花期,肯定是用了法子催化。那便離不開靈石。所以,這哪是一池蓮花?分明是一池燃燒著的靈石啊。
本來沈云說第一句的時候,葉罡還有些驚艷的——土包子居然知道這是效仿外夷之風格。結果,接踵而來的第二句,將他心里頭的那點驚艷都撲得連渣也不剩了——桌中養睡蓮,多雅致啊。誰問你好不好侍弄來了?看不到情調,卻只關心這花是怎么種的。果然是小地方來的土包子。
但他知道沈云說的是大實話,心里挺高興的,拉著人繼續往里面走,一邊走,一邊解說:“具體怎么侍弄的,我也不知道。你要問瓊枝,這些全是他們執事處在搞。”
說話間,他們已走到了靠里邊的桌子端頭。
這里并排擺著兩張高背椅。葉罡在左邊的那張跟前站定,向右邊的那張伸手請道:“云弟,你坐這一張椅子。這屋子仿的是色目族那邊的會堂擺設。我們倆坐這里,其他執事分坐兩邊。你看,我們這么多人,一桌就坐下來了,而且井然有序,一目了然。要是與會的人數再多一些,還可以在椅子后面再加一排,甚至兩排。”又道,“我個人很喜歡這種風格。簡單,明了,不需要很大的地方。不管是三五個人,還是數十百來號人,都能一樣的開會,一點兒也不顯亂。”
恰好后面的人也進門來了。
他拖開椅子,坐了下來,接著說道:“師尊也覺得好。還特意跟我說,不管是色目族的,還是落桑族的,只要人家的東西是真的好,我們演武堂都能拿來,化為己用。這種精神,要成為我們演武堂的核心精神之一。”
因為鷹揚園是首次開門,所以,除了李瓊,其余的執事也都是頭次進來。看到屋中的布置,他們的心里立時就跟炸開了鍋似的。聽到竟是泰陽真君大力提倡的,他們不由怔住了。再想到葉罡剛才一句話就打掉了率先跳出來的同門師兄,真真的一張嘴比刀劍還要鋒利。與他的師尊泰陽真君相比,完全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于是,他們紛紛暗地里掂量掂量了自己打嘴仗的戰力,決定暫且按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