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又問道:“這些勢力里,有沒有你們暗門?”
洪天寶心頭大震,愕然的望著他:“怎,怎么可能?”
沈云端起茶碗,揭開茶蓋,一邊拔弄著浮在上面的茶葉,一邊緩緩說道:“我問你,你單槍匹觀查這些陳年舊事,順利嗎?”聽風堂擅打探。然而,各地分舵拉網似的查了這么多年,也沒能查到歐堂主的一雙遺孤上來。天寶獨自一人,如果沒有人在暗地里引導,能查到這一層?真要是這樣的話,聽風堂也太菜了,完全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他立刻叫趙宣解散聽風堂。
洪天寶在心里飛快的想著查案的點點滴滴,臉色紅了白,白了青,象走馬燈一樣,輪番換著色。很快,他大汗涔涔,慘白的臉上不見半點血色,整個人更是無力的跌坐在藤椅里,失魂落魄的喃喃說道:“怎么會……怎么可能……他們為什么要這樣……”
答案再清楚不過了。沈云也是陣陣后怕,心道:幸虧天寶犯了燈下黑的錯誤,不然的話,我的底細怕是全露光了。
如此一想,哪里還有什么心思喝茶?他心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碗。兩百多年前,天神宗是如何滅于仙庭與仙門之手,他不是很清楚。但現在看來,仙庭與仙門的手段,了不得。而暗門的行徑,也證明天神宗被覆滅,真真的不冤。想來魏清塵就是想明白了這一點,才徹底絕望,再也不提光復天神宗之類的了。
而洪天寶的表現,又令他實打實的驚艷了一把。
很快,洪天寶緩過勁來,迅速做出決定:“云弟,暗門里有內鬼。他們做這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光復宗門,而是奔著內門禁地里的寶藏和秘密去的。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所以,在揪出這些內鬼,清理干凈之前,我不能再接近你了。好在我這個點甚是隱秘,今天我們倆在這里密會的事,不會有人發覺。”
沈云卻不贊同他的說法。一是,洪天寶此舉無異于因噎廢食;二是,這個點也未必真如洪天寶所言,那么安全。
心念微轉,他笑道:“你與我是舊識,只怕知道的人不在少數。不然的話,那些人也不會引導你來見我。今天,你我見面的事,你要是隱而不報,反而自露馬腳。”
洪天寶早已不是當年的愣小子,相反,他做了這么多年的暗探,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同時,性子也沉穩許多。聞言,擰著眉毛略加細索,便明白過來,“哎呀”一聲,懊惱的雙手抹臉:“云弟,對不住,是我連累了你。”
“無事。”沈云說道,“今天你我說的話,他們大概也是知情的,所以,你回去只管如實稟報便是。還有,跟他們咬死了,我疑心重,不肯信任你。任你百般打探,也沒松一下口。”
洪天寶想了想,信服的點頭:“云弟,你說得對極了。只有這樣,才能打消他們的疑慮。往后,我再來見你,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沈云擺手:“不,我們什么都不知道,當然是要‘躲躲藏藏’嘍。”
洪天寶愣了一下,旋即,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說得對。以后,我們還要見面,依然是‘躲躲藏藏’的約到這里。”他們倆的身份,于做局之人來說,皆是擺在明面上的。也就是那些人奈何不得云弟的修為,所以,才從他這邊入手布局。既是如此,那么,還有什么好躲藏的?正如云弟所言,將結果推到云弟身上,大大方方的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往來,方是正解。
“好。”沈云也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