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晴等七名出自青木派的弟子,完全被孤立起來了。除了聽講和操練,私底下的任何場合,只要他們一出現,周邊的弟子都是火速走人,在眨眼的工夫里,走得精光。
白璋上人坐不住了,破天荒的跑去執事處跟李瓊商議:“我們要不要想個法子壓一壓?”
李瓊苦笑:“我已經盡力了。”
白璋上人默然。是他急得失了分寸。有明川之流在暗地里使壞,如果沒有執事處強力壓制著,弟子們豈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說道:“我打算回宗門一趟。”
李瓊知道,他這是要回去游說尊長們,讓五行門不要再跟著瞎摻和。
五行門在十大門派里排第三,影響力不小。
如果白璋能夠說服五行門退出來,于沈師伯來說,也能減少一些壓力。
只過不是標本的法門。
想到這里,他好不惆悵——白璋在五行門是個什么處境?數月來的相處,他不難看出來。所以,于白璋來說,能夠說服五行門,已是拼盡全力。他們倆能力有限,只能幫沈師伯這么多了。
“祝您馬到成功。”他抱拳,強顏笑道。
白璋上人嘆了一口氣,也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托你吉言。”
他是執事,三兩天里的臨時外出,只要到執事處報備即可。這也是他跑來跟李瓊商議的原因之一。
出了執事處,他直接出了山門,趕回宗門,求見師尊五柳真君。
聽完他的講述,五柳真君看著他,說了一句話:“你師伯于半月前閉關了。”
白璋上人心念一轉,意會過來。
師父的話里有兩重意思:一是,在風言風語起來之前,師伯就已收到了其他門派的通氣;二是,師父用閉關婉拒了那些門派邀請。
果然,所有的流言全是陰謀。
白璋上人嘆了一口氣,問道:“師尊,是哪些門派的意思?”
五柳真君沒有回答他,而是笑了笑:“老二,還記得你去演武堂之前,為師送你一個字嗎?”
白璋上人心里打了個突,握緊右手,垂下眼簾子,不敢再看師尊:“徒兒不敢忘,一直記在心里。”
“其實,送你一個‘和’字,也是你師伯的意思。”五柳真君幽幽說道,“老二,這場風雨太大了,說不準還真被沈云說中了,是場天劫。所以,宗門也只求‘和’。”
剎那間,白璋上人全然明白了。
一直以來,他以為自己在演武堂里,都是宗門的棄子。
師尊寫在他掌心的那個“和”字,是師尊私自對他的最大維護。
原來,根本不是。
“師兒,徒兒知錯了。”他伏下身子,趴在地上,眼淚瞬間迷了眼。
“你這孩子……”五柳真君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輕撫他頭頂的道髻,“多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個樣。”
待白璋上人哭夠之后,收了淚。五柳真君才繼續先前的談話。五行門求“和”不假,但也不會拒絕真正的大粗腿。所以,他吩咐白璋上人,務必繼續與沈云保持友好。
“玉錦門費這么大的周折去搞他。說明他確實有些能耐。”五柳真君看著淚跡未干的愛徒,笑道,“你打小運氣就好。”比劃了一個高度,“那時,你才這么高,剛到為師門下。為師記得很清楚,恰逢內門大比。你跟你老大瞎胡鬧,也學著押注。當年出了大黑馬呀。老大賠了個精光,你卻是賺得盆滿缽滿。說不定這回又給你蒙對了。”
白璋上人愕然。難道這才是師尊向師伯推薦他的原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