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停了。
管事與往常一樣,懶洋洋的拔拉開小窗口的木柵欄,伸出頭去,對里面喊了一嗓子:“邊界到了。所有人速速離去!”
喊完后,他縮回頭,干凈利落的“呼啦”一下,關上木柵欄,不再搭理外面的事。
搭乘這個端口的,絕大多數都是前面定居點里的散修。一個比一個窮不說,還個個小氣巴拉的,比鐵公雞還要摳。他在這里當了兩年多的管事,硬是一點油水也撈到。所以,眼不見為凈,他也懶得搭理這些人。
“走!”裕琨上人微微皺眉,略一揮手。
也就是今天不能露出真實身份,不然的話,敢沖他這么叫喚,外面的那只螻蟻已不知死了幾回。
眾弟子無聲的圍在他的身側與身后,象群星拱月一般,簇擁著他出門而去。
管事在屋子里等了一會兒,仍沒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起,好不惱火。
這些窮鬼,在里頭磨磨蹭蹭的,還不出來。難道還要老爺我親自去請么!
他們在傳送室里不出來,他就無法讓傳送陣復原。那么,上一個傳送端口就不能再啟動……這也是他牢騷滿腹的原因之一:守在這里沒什么油水。但這個端口卻與別處不同,不管有多少人搭乘,從晨時開工到傍晚收工,期間,它必須半個時辰啟動一次。而別處至少要湊齊十人,才能啟動。因為這條不成文的規定,他每天的工作量是別處的十倍還不止,卻又沒多撈一個子兒。
“等這里的期限滿了,老子一定要換個地方……”他嘀嘀咕咕的從搖椅里爬起來,認命的從小屋子里出來,去隔壁的傳送室里清場。
不想,到了傳送室一看,里面卻是空空如也,不見一人。
原來又是送了一趟空的過來。
他在這里當了兩年多的差,空傳送的情形也不是沒見過。每三個月里,總會有一兩次是空的。他也見怪不怪了。
撓了撓頭,他從儲物袋里取出令牌來,將之貼到傳送柱頂的那個白色圓球上。
后者原本是亮著的,好比一顆雞蛋黃大小的夜明珠。令牌貼上去后,乳白色的亮光盡數內斂,它變成了半透明狀。
管事收了令牌,轉身,慢騰騰的往回走。
剛出傳送室,突然從外面刮進來一道裹著黃沙的勁風。
管事猝不及防,被吹了個正著,眼前一黑,撲騰一聲,仰面跌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醒來了。眼睛還沒睜開,只覺得臉上火燒火辣的痛。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下巴猛的吃痛,象是被什么鉗住了,往上扳。
他悶哼一聲,努力的睜開眼睛。
頓時,眼前現出一張放大的臉。
怒氣沖沖,陌生的……
喉間的腥甜噌的竄了起來,他本能的張大嘴巴。
“噗!”
血沫子全數噴在了那張臉上。
“放肆……”鉗住他的下巴的那只手松開來,裹著勁風,呼的向他臉上招呼過來。
死了!死了……管事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心里只有絕望。
“住手!”
電光石火間,他聽到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那只手在離他的臉不到半寸遠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住了。
但它裹挾來的勁風卻沒有打住,打在他的右邊臉頰上,竟然發出“砰”的一聲響。
眼前一陣金星亂舞臺。
那半張臉上一麻,應聲沒了知覺。
唇齒間再度涌上炙熱的腥甜味兒。
“哇——”他不由自主的咧開嘴,吐出一大口粘稠的血水。
同時,他也終于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眼淚嘩嘩的往外淌。
真真的禍從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