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沈云做事向來謹慎得很,一直留意著周邊的情形。這些飛來飛去的傳訊符自然也在他的密切監視之中。是以,弟子們私底下的報信,他都聽得真真的。
面上沒有顯出來,他將劍架上最重的那把玄鐵劍抽出來,檢查了一下劍鋒,隨手挽了朵劍花,又扔回劍鞘里。
噌噌的,自場外跑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手里依然端著一大盆水。銅臉盆擦得锃亮,盆沿邊上搭著一條疊得雪白的棉巾子。
在他面前站定后,來人躬下身子,雙手將銅臉盆高舉過頭。
“不錯。”沈云贊許的伸手在他的肩頭上拍了一下,洗完手后,隨手抓了一把下品靈石,扔進銅臉盆里,揚長而去。
等他離開后,那名雜役弟子還未來得及放下銅臉盆,看一眼盆中的打賞,突然間,一道勁風自后面沖了過來。
“賈力,副堂主大人打賞你了!”一名雜役弟子象道旋風一樣跑過來,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銅臉盆,嘴里還咋咋呼呼的嚷著,“我幫你看看,是多少……”
待看清楚盆底只有五塊下品靈石,他撇了撇嘴:"全是下品靈石……“
話音未落,賈力板著臉,劈手去奪銅盆:“這是副堂主大人賞我的!”
“知道是賞你的。又沒人跟你搶。”后面跑出來的那名雜役弟子下意識的回護了一下。
一不小心,銅盆打翻了。
那雜役弟子慌亂之中,只撈到了那塊白棉巾子。
銅盆“哐啷”掉在地上。賈力不小心,被水當胸潑了個正著。
他們是雜役弟子,統一發放下來的衣服鞋襪都是凡品。
是以,賈力胸以下都濕嗒嗒的。
“對不住,真對不住……”那雜役弟子懊惱不已,一面用剛才撈到的白棉巾子,手忙腳亂的替賈力擦著身上的水漬,一邊飛快的道歉,“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沒想到弄成這樣……”
賈力本來很窩火,見狀,道了聲“晦氣”,一臉無奈,粗聲粗氣的說道:“算了。還好副堂主大人走遠了。”說著,一把從對方手里扯過那塊白棉巾子,教訓道,“以后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我不喜歡。”原本雪白的棉巾子,這會兒皺巴了不說,還臟不拉嘰的。他不由皺了皺眉頭。
“真是對不住。”那雜役弟子也發現白棉巾子被自己弄得不成樣,訕笑著彎腰從地上撿起銅盆來,討好的用袖子擦干凈上面沾的泥土,雙手還給他。
賈力沒好氣的接過去,將皺巴巴的棉巾子扔回空銅盆里,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他走遠后,雜役弟子直起腰身,細細的掃視過地上的那灘水漬,這才匆匆離去。
而賈力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后,用后背頂著緊閉的房門,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肯定是門主大人事先洞察了一切,所以,在拍肩膀的那一瞬間,將法符送了過來。
他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立時將之收進了儲物袋里。
不然的話……
如果說先前,他只是有點兒懷疑李莆是堂主大人的眼線,那么,現在他再確定不過了。
方才,在演武場上,李莆分明是打著開玩笑的幌子,“不小心”的故意去打翻銅臉盆。意圖再明顯不過。這家伙只看到盆里只有五塊下品靈石,便想要搜查一翻。
李莆最先懷疑的是白棉巾子。所以,“慌亂”之中,這家伙一個“海底撈月”,撈到了白棉巾子。
飛快的將之揉成一團后,發現什么也沒有,便懷疑東西被藏他身上了,又借著給他擦水漬搜身。
而他也是為了打消這家伙的疑心,從一開始就故意配合著。否則的話,以李莆那家伙的身手,從一開始就近不了他的身。
賈力回想著剛才的情形,眉頭在眉心處皺成了一個墨疙瘩,心里琢磨著:李莆這樣跳出來,肯定是得了上頭的指示。看來要么是門主大人要我送回去的情報很重要,要么就是我什么時候露了馬腳出來,引起他們的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