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勇吃光了一大缽烤肉后,將土缽往腳邊一撂,胡亂的抹了把油汪汪的嘴巴,悲壯的抬起頭來:“好吧,殿下,我季勇,心甘情愿的跟你離開這里。”
“還有呢?”沈云可不想叫他蒙混過關。
季勇嗡聲應道:“不就是一百年的戰奴,還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都記得呢。我這是在助你完成歷練任務……呃,那些個無須說出來……放心吧,我沒騙你。”
“我很放心。”沈云笑道,“如果你記不得了,我會隨時提醒你的。”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連斗武都聽明白了。當即只覺得后背陣陣發涼。一時沒忍住,他打了個哆嗦。
看著風淡云輕的殿下,突然間,他好象懂了,為什么剛才季勇要從牙齒縫里擠出來那句話,反駁殿下才是惡魔。
抹了一把臉,他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回去后,見到洛山,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他。
洛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打殿下一出現,就堅信殿下是他們要等的人。哪怕,他單獨去試殿下的身手,結果,被殿下很不客氣的拆得稀爛。他仍然堅信不疑。
這種情緒嚴重的影響了斗武。然后,再等到真正與殿下面對面的打交道時,他也很快的將殿下當成了少神主大人。整個過程里,他幾乎沒有犯擰。
而殿下也沒有虧待他們。至始至終沒有跟他們談“交換”,談“條件”。
現在想來,斗武真的是慶幸不已。多虧了洛山那家伙,不然的話,他們怕是會被收拾得更慘吧。
沈云和季勇也沒有再說話。他們兩個都在等,等周邊變出離開的門道來。
然而,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周邊依然是死寂。
沈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怎么沒動靜?”季勇沉不住氣了。他呼的從地上竄起,瞪著一雙沒有眼珠子的大眼睛,四下里張望起來。
斗武則是不由自主的又看向沈云——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他發現殿下總是有使不完的聰明才智,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總能想出破解的法門來。
這一回,殿下肯定也能找到離開的法門。他信心滿滿的對自己說道。
季勇敏銳的抓住了他那目光里濃濃的信賴,微怔,旋即,嘴邊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冷笑,心道:幼稚!
就在這時,沈云終于出聲了:“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什么?”季勇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緊張。
“在前面的歷練里,我們也碰到了類似的情況。后來,我煉化了所有人傀的靈力后,通往下一個環節的門路便出現了。”沈云看著他,緩緩說道。
“啊?”季勇輕呼,“煉化靈力!”
“怎么了?”沈云問道。
季勇略作遲疑,最后還是直接問道:“煉化的時候,不會出什么岔子吧?還有,我怎么知道你們有沒有使詐?別到時,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卻乘著我什么也不知道,偷走了我的靈力,一走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斗武聽不下去了,大聲喝止道,“我們七個都好好的。而且,在煉化的時候,我們也是全程參與,知道所有的事情。”
季勇本來想說,“肯定還有別的法門”,企圖拒絕沈云來著。沒有想到,斗武卻告訴他,他擔心的兩點,根本就不存在。一時之間,他反應不過來,心里只有一個大大的疑問——怎么會這樣!
待回過神來,他又被自己剛才的想法給驚住了,心道:我為什么會有這些想法?好象在我心里,非常肯定有其他的法門一樣。
沈云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心里猜到了一個可能——季勇的一雙眼珠子該不是真被獻祭出去了吧?
并非他多疑。而是,在這里,看得見,與看不見,根本就沒有什么區別。以季勇的脾性和行事風格,很難說會拿“沒有什么用”的一雙眼珠子來換點什么“有用的”。
不過,眼下不是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而且,猜到季勇極有可能在成為人傀之后,曾有過獻祭的行為之后,他更不想從自己這邊挑開“獻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