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很小,幾乎不易察覺,但也沒能逃過沈云的一雙利眼。他都不用去聽季勇的心語,僅從這個小動作,也能看出來,季勇其實也是在意的。
沈云覺得很正常。相反,他認為,如果季勇無動于衷,那才是不對頭呢。那樣的話,他會不介意多聽幾次季勇的心語。
很快,一行人在斗武他們的注目禮中進了“土”字門。
沈云猜測過“土”字門里的情形——很有可能,“土”字門里與“水”字門里一樣,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守在其中的土部族人傀會搶先對他們發難;當然,也不排除每一道門后面的情形都是完全不同的。守在里面的人傀對待闖入者的態度,也各不相同。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土”字門的后面竟是這樣一副情形。
眼前一花,腳下已然踩到了實地。腳板上傳來的感覺,與在門外之時,沒有任何的區別——這一點,與“水”字門里已經不一樣的。后者的地面油光水滑。在黑暗里,整個地面都泛著淡淡的光暈,卻分辨不清它的本色。沈云曾試著用手悄悄摸過。溫潤細膩,有如凝脂,手感竟與上等的羊脂玉相差無幾。而“土”字門里的地面,這一腳踩上去,就是地磚的感覺,跟在門外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他顧不上低頭去看腳底,驗證一二。因為他的眼球完全被眼前的情形給牢牢的抓住了。
沒有無盡的黑暗。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破落的大屋子。
四四方方的,約百步見方。高丈許。沒有門窗,也沒開天窗。它就是一件完全封閉的大屋子。
這么大的一間屋子,居然連一根柱子也沒有用。房梁三根,就這么看著,象是木質的。每一根都有一人合抱那么粗,百步長。可以說,它們是沈云有生以來,看到過的最長的木質房梁了。
房梁上、屋子的角落里、四面的墻上,破破爛爛的蛛網粘蛛網。從它們的蒙塵厚度,沈云不難推斷出這間屋子里,如今沒有活著的蜘蛛了。
在屋子東邊的角落里,地面上凌亂的灑落著一些不知明物件。它們完全被灰塵埋沒了。不刨開灰塵,光用肉眼的話,反正沈云是覺得自己無法分辨出來,那是些什么東西。
其余地方,空落落的,只有厚厚的灰塵。
也沒有人傀發難。
沈云在原地站了站。很快的,洛山和季勇先后出現在他的身后側。
“這……怎么這么多灰?”洛山舉目四望,結結巴巴的問道,“人呢?他們,兩個……”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襲來,他顧不得多說,慌忙扯起嗓子,大聲呼喚起來,“青石!紅珉!我是洛山啊!你們在哪里兒呢?別藏了,出來啊!”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他的回音,還有屋頂、房梁上的灰塵撲撲下落的聲音。
洛山更慌了,彎著腰,正要更大聲的呼喊。這時,沈云一邊盯著東邊角落里的那一片凌亂,一邊半舉起手來,打斷他道:“洛山,不要喊了。他們倆好象不在。”
季勇也在他旁邊補充道:“除了灰塵下落,我也感覺不到其他的動靜。”其實,他的感覺是這間屋子里死寂死寂的,不象有人傀守衛的樣子。考慮到洛山會一時之間難以接受,才說得更委婉一些。
便是這樣,洛山也是身形一陣搖晃。
季勇連忙伸長手,一把穩穩的將人扶住。
沈云仍然盯著東邊角落里,沉聲吩咐道:“洛山,你先別急。這里機關重重,陣法疊陣法。我們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未必都是真相。東邊角落里有東西。你們兩個留在這里,我先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