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也很無語的。
仙門長老會后來強制從別處遷入東海居民,其用意再清楚不過了。
呵呵,守護東海本是仙門應該承擔的責任。可是,他們卻略施“巧計”,一甩手,將之粗暴的轉移到了手無寸鐵的普通東海民眾肩上。
更重要的是,他們將人趕進這些新鎮后,便不聞不問了。令這些移民的處境更加凄苦。
都不用去找聽風堂的暗樁們驗證,沈云只是遠遠的掃了一眼,就知道鎮子的西北角落是這些移民的住處。
因為那里沒有一間象樣的屋舍。小小的一塊地盤里,烏漆抹黑,不見一點燈光。地上更是污濁不堪,亂七八糟的立著不到一人高的人字草棚。有不少人甚至連頂四處漏風的破草棚都沒有,在這十月的深秋夜里,他們衣不蔽體,蜷縮在別人的草棚邊,瑟瑟發抖。
聽風堂的秘密分舵不在這里頭。趙宣為了便于這邊的展開,早早的做了手腳,讓百里城分舵給這些暗探都搞到了一個落桑族人的身份。他們是混在第二批落桑族人里,“遷”到西礁鎮來的。是以,按東門石碑上的約定,他們是屬于中等人。中等人與上等人是混居在一起的。原因是,身為上等人的“本地老爺們”待客甚是熱忱,與“遠道來的客人們”不分彼此,親為一家人。
沈云的目光再一次掃過具有濃郁的落桑族風格的那些民宅,心里呵呵:好一個“待客甚是熱忱”!分明是一群改名換姓的盜賊!真以為把謊言刻在石碑里,就能變成真的了嗎?這只能證明你們的內心是何等的心虛!東門外的那塊石碑,就是你們偷竊這片土地的罪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沈云攏緊袖袋,披著濃濃的夜色,走進了鎮子的南端。
按照趙宣所給的方位,他很快找到了聽風堂的秘密分舵所在。
明面上,這里是鎮子里唯一的客棧,名叫豬頭客棧。
呃,好端端的客棧,怎么會取這么一個名字呢?
說起來,這里頭是有典故的。
第二批落桑族人到了這里后,與前一批人商量好了。這塊土地的開墾權歸第一批人,后一批人只能向第一批人租田種。但是,鎮子里的商鋪只能由第二批人開設。
因為鎮子不大,所以,第二批人聚在一起商定,鎮上的買賣分為哪些鋪子,每家鋪子都只能有一家。
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問題的——買賣有好有壞,有賺錢快的,有死不賺錢的。怎么分呢?
第二批落桑族人互不相讓,險些大打出手。是聽風堂的分舵主在會上提出了抓鬮的法子,才避免了一場流血事件。
他因此而得到了其他人的尊敬,從此在鎮子里行事多了兩分便利。
但是事后,這位分舵主卻是懊惱不已,回到住處后,就當著一干下屬的面,狠狠的扇了自己十記耳光,把自己當場打成了豬頭。
自罰的原因是:他不該瞎出主意的。就應該讓這些落桑族人狗咬狗。最好是打死一批,打殘一批,剩下的全掛彩。
罰過之后,他指著腫得老高的臉,告誡下屬們:“以后我們行事,明面上要好看,但里子里絕不能便宜了這些狗雜種,否則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為了銘記這一次的教訓,他將客棧的名字取為豬頭客棧——諾細客棧。諾細是諧音,它是落桑語,翻譯過來,才是豬頭。
趙宣收到他們的報告后,又好氣來又好笑,從此以后就用豬頭稱這個秘密分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