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在袖袋里睡得正酣。是以,沈云沒有叫醒他。
用罷早飯,往碗筷上打了一個去塵術,放到外面的窗臺上,沈云直接走到低矮的青磚院墻下,抬腿越墻而過。
院子布設了陣法,是落桑族常用的中階防護陣。昨晚,他進來時,是按照趙宣給的入陣法門。這也是聯絡的一部分。
果然,分舵主田亮寶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而現在,他的出行是在田亮寶那里過了明路的,是以,沒有必要再刻意觸發陣法。他悄然的離開了。
但有一雙眼睛一直暗中盯著后院里。見他離開,那人從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正是剛才送飯的余師弟。
他望著沈云離開的方向,扯起一邊嘴角,陰測測的笑了笑,大步走到窗臺下看了一眼干干凈凈的碗筷,佯裝不知的撓頭,自言自語道:“咦,托盤呢?怎么不在?莫非是劉師兄忘了拿出來?”
于是,他走到門前,輕輕敲門:“劉師兄?”
屋里自然是無人應答的。
他裝模作樣的連喚了三聲,右手成掌,用了十成的力,一掌打在房門上。
“砰”,緊閉的房門打開來。
隨即,他一邊喚著“劉師兄”,一邊沖進了屋里。
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凈凈。余師弟使勁的嗅了嗅,發現只有自己的氣息。
“哼,這家伙倒是警醒得很!”他不爽的嘟囔了一句,快步走到矮榻前,飛快的從儲物袋里掏出一物,放在長長的圓枕下。接著,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來,飛也似的往前院跑去。
這會兒,正是客棧里開張的時候。
伙計們都忙著擦桌子抹椅子,打掃衛生。頂著掌柜身份的分舵主田亮寶站在柜臺后面扒拉著算盤珠子做賬。
余師弟火急火燎的沖進來,自然是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田亮寶抬起頭來,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大清早的,慌里慌張做甚?后面有老虎攆啊。”
“那個……是……”余師弟縮了縮頭,指著后院方向,不安的吱吱唔唔著。
田亮寶想到今早是他去給劉師兄送早飯,而這會兒早飯應該早就送過去了,見狀,心里起了嘀咕:莫非是劉師兄那邊出了什么狀況?
他當即沖對方使了個眼色,說道:“過來說話。”
“是。”余師弟意會,一溜小跑過去,用一只手遮了嘴巴,在他耳邊低聲稟報,“師兄,劉師兄不見了。”
田亮寶往后讓開些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就這個?”
余師弟心里打了個突,飛快的轉了一圈,又湊上去耳語:“他拿走了我們的托盤……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說著,往后退了一步,安靜的等他發令。
果然,田亮寶眨了眨眼睛,放下手里的筆,對他說道:“走,和我一道過去看看。”
伙計們不由得都關注著他們倆。
田亮寶哼了一聲:“做你們的事!”
“是。”于是伙計們又低頭忙碌開來。
不過,等他們倆一離開大堂,幾人都又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彼此擠眉弄眼的交換了個眼色,扔下手里的活,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起來: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好象是后院……”
“噓!有客人出來了。”
他們又散開來,繼續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