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
不遠處的灌木叢里,稍遠一點,一棵柏樹的樹干后、左邊五步遠的一塊石頭后,還有再遠一點的一棵樺樹的樹冠里,幾乎是同時綻放出來一團血霧。
可憐見的,青階的四名親隨根本來不及反應,象四只被吹爆了的牛皮氣囊一般炸得粉碎。
原來,這些親隨在青階面前,竟然是奴獸一般的存在。
青階死,他們立刻象奴獸一樣慘死,絕不會多活一息!
沈云皺了皺眉毛,張嘴吞掉現場的所有劍意與殺氣——沒辦法,他剛才用了十成之力。劍意與殺氣皆濃得不能再濃。沒有個一時三刻,無法自行散去。青階該死,但草木何其無辜!是以,他第一時間將它們吞進肚子里,盡量減少殺孽。
然后,他才手腕輕旋,收回青霜。左手的劍指輕輕的撫過青霜……呃,此舉最初是因為年少之時打獵留下來的習慣。那個時候的他,只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用的也是凡鐵兵刃,所以,每每獵殺成功之后,都要用劍指拂去刀上的血漬。待血漬清理干凈,他的內心也能迅速的恢復平和。到了后來,換上了青霜,即便是白刀子進,也不會紅刀子出了。但是,每每用青霜殺生后,收尾時,他還是會用劍指撫過青霜。這時,他拂去的不再是并不存在的血漬,而是撫平自己的心緒。于是,這個習慣依然保留了下來。
現在,亦然。
沈云真的很不喜歡殺戮。但亂世之中,沒有歲月靜好,更多的是殺戮。有時候,以殺止殺,往往是最好最有效果的法門。從牛頭坳村出來,沈云漸漸明白出來一個道理,那就是,從來,惡人不會自己放下屠刀。所以,善良的人們只能拿起武器。
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他輕拂左袖,將余莽和參山兩個放出來。
先前,沈云在救參山時,考慮欠周到,叫余莽狠吃了些苦頭。后者雖然沒有說,但他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故而,這一回,從將兩人收進袖袋里之前,他在里頭布了一個玲瓏陣。如此一來,余莽和參山兩個一進袖袋,就進入了玲瓏陣里,與外頭隔絕開來。
且不要說他只是裝模作樣的趕了一會兒急路,外加出了兩劍,就算外頭是天崩地裂,只要他無事,玲瓏陣就不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
事實也是如此。余莽和參山在陣中,坐在山泉邊,吹著清爽的山風,聊著將要著手的買賣,各自暢想著美好的未來,好不愜意。
突然出來,他們首先齊齊的打了一個寒戰。
“滋,好冷……”余莽正要說,這是什么地兒,怎么冷得跟個冰窖似的。話到了嘴邊時,他的視線正好落在不遠處的那兩朵小血花上。
“咦,那是什么?”他好奇的改口,問了出來。不等他定睛仔細去看,一邊眼角的余光里,一抹綠色嘩啦啦的飛快從上往下劃去。
旋即,身邊傳來一聲“咚”的大響。
余莽嚇了一大跳,連忙低頭去看。
果然是參山!
它摔倒了……咦,那雙豆大的眼睛里找不到焦點,這是摔蒙了!
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跌這么狠的?
余莽這一低頭,看到一地的冰碴碴。
真的是冰!
地上結了冰,并且還挺厚實的。
所以,可憐的參山沒防備,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