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看不下去了,伸出一根手指來恨恨的戳了戳參山:“老參,你別磨磨蹭蹭的呀,到底想好了沒有?”
參山犯了難:“這么多人……”
“你先別管這些人!”余莽不耐煩的打斷他,“你有什么計劃,就痛快的說出來!”
這時,沈云說話了:“阿莽,你逼參山沒有用。他只是來報恩,不能替香莎做決定。”
只是隔著一條街,也就是十幾步遠的樣子。他看得再真切不過了。那香莎之前沖進明月樓里,全是憑著一時之孤勇。剛剛說出那樣一番決絕的話,也是氣上了頭。這不,有幾個看客一苦口勸說,她的眼里便多了猶豫。
他在心底里嘆了一口氣。類似的情景,他在市井之間,見得多了去。但是,真正鐵了心決絕的女子,又有幾個?好象他也只碰到了女營的劉營主她們幾個。
阿莽在平安坊里,還是見得太少了。
余莽擰眉:“可是,香莎不是已經做出決定了嗎?”心念一轉,他又氣上了,“休書上,雙方都摁了手印,他們都說,是做得了數的。”
沈云沒有再說什么。他要提醒的是參山。又不是阿莽來還因果,聽不聽得進去,又有何干系?
還好參山這回聽懂了,在一旁拉著他的袖子,弱弱的說道:“余爺,要不我們先等等?”
大人不也是這個意思嗎?余莽其實也是聽懂了的。聞言,他哼了一聲,復又坐下來。
只是這么一會兒,明月樓前,又是驚呼連連。
余莽顧不得氣悶,也和參山一道,探頭看向袖袋外面。
原來是那位少東家一腳踹翻了跪在哭訴的小玉,立著眉眼罵道:“你個小毒婦,跟你主子一般的狠毒心腸!”
他心里恨毒了小玉當眾揭他的短,這一腳用了十成的力,踢向小玉的背。
也是巧,恰好小玉剛叩完一個頭,抬起頭來。所以,這惡狠狠的一腳,準確無誤的踢到了小玉一邊的太陽穴上。
小玉來不及呼痛,整個人被踹飛,滾下臺階。
“小玉……”香莎反應過來,第一時間撲身飛過去。
還是晚了。
臺階下,最里層的人們本能的大呼小叫著往后退。
人群里有眼尖的,驚慌的大叫:“哎呀,見血了!”
“怕是踢到要命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小玉滾到臺階下,一動也不動。她的后腦勺下面,慢慢的涌出來的一灘暗紅色的血漬。
“啊!死人啦——”不知道誰嚎了一句,呼的一下,剛剛還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呈鳥獸散。
小廝安福扶著少東家,上下兩排牙禁直打架:“少,少爺……”
“不干我的事!與我無關!”少東家打了個哆嗦,鬼叫著推開安福,手腳并用的爬下臺階,轉眼間就逃得沒了影。
“這……”安福不曾料到這個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少爺突然生出這么大的一股子橫力來,被推得一屁股摔在地上。不過,他也不含糊,一骨碌的爬起來,嘴里叫著“少爺”,飛快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