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莎,你還堅持出家么?”沈云問道。
大人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溫潤,但是小玉心里生出強烈的直覺,這個問題非常重要。她不敢再插話,緊張的看著自家姑娘。
香莎也是如此。她沒有直接回答,心思飛轉,自記事以來的種種,象走馬燈一般,飛閃而過……
最后,她發現,自己只不是不甘、不滿、憤恨。光是出家的話,根本就消了不愁,也解不了恨。
大人說的對!學道和出家是兩回事。
心里豁然開朗,她再次伏身行禮,如實回答道:“大人點化,小婦人想清楚了,出不出家,與小婦人心中所想沒有什么關聯。小婦人想要的是學道。”
小玉這才明白,原來剛才大人的那番話是點化自家姑娘呢。提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同時心里也泛起陣陣苦味:從來都是這樣。我總是這么笨,什么也幫不到姑娘,只會拖累姑娘。
咬了咬嘴唇,她下定了決心:這回,我不能再拖累姑娘了!
想到這里,她也伏跪下來。
沈云看到了,問道:“小玉,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小玉聽到大人念到自己的名字,心呼的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里,身體不受控制的發抖。但想著“不再拖累姑娘”,她竟神跡般的鎮定下來,心里的話更是象潮水一般的涌了出來:“大人,我家姑娘可聰明了。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夸我家姑娘聰慧的……”
一旁,香莎轟的一下,只覺整張臉皮都燒了起來。她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凡人,在大人面前,有什么聰慧可言?連忙打斷道:“小玉……”
“無妨,小玉姑娘想說什么,都只管說。”沈云溫聲說道。
香莎哪里還敢開口?收了聲,伏身跪在地上,心里只希望小玉心里還有點數,不要把些芝麻小事也都倒出來,吵了大人的耳朵。
結果是,小玉不但“沒有數”,而且大受鼓舞,吧啦吧啦的,將她從小到大的事,不論巨細,倒豆子一般的全倒了出來。
聽到香莎十歲開始著男裝,以長子身份,代替臥病在床的父親撐起藥鋪這一段,余莽的眼睛亮了——這小半天下來,他心里奇怪極了。好端端的,自己怎么會牽持上了一個連話都沒搭過的凡女。原來是應在這里啊。哈哈,這才叫著“正想瞌睡,頭就碰著了枕頭”!香莎,愉縣人氏。十歲起,經營自家藥鋪。并且還做得象模象樣。他的計劃里,就是缺了一個這樣的人物啊。
余莽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再看香莎,真的是越看越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