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上君,不必客氣。”對方又躬身還禮。
田亮寶搓著手,飛快的說起來:“今天下午的事,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不過是回來換件衣服,大人就會懷疑上我們客棧,真的是太意外了。”
賀清家的長子不過二十出頭,修為、眼見雙低,聞言,眼底盡是尷尬。他垂眸嗡聲說道:“大人的事……大家都不敢置喙。”
“那是。”田亮寶連連點頭,“可是,我們那名伙計真的是卷了錢跑了。大人要我交人,我哪里交得出。那會兒,我還想著,這回肯定是死定了。沒想到,突然從大堂左邊第二個窗戶里飛進來一把刀……不,也許不是刀。它太快了,我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它的模樣。只看到刀光一閃,大人跟前的一位親隨大人便被斬掉了頭。大人和另外三位親隨都從窗戶里追了出去。我怕現場被破壞,所以,親自寸步不離的守著,也不知道大人和另外三位親隨追出去后,有沒有追到真兇。長公子,你們聽到什么沒有?”
賀清家的長公子搖了搖頭:“只知道傍晚的時候,大人被他的親隨們抬回來了。大人身上蓋得嚴實,沒能看清楚具體情形。看那樣子,應該是受了傷吧。”
居然沒有死!田亮寶心思一轉,想通了這里頭的關竅——門主大人是故意留這家伙一口氣呢。不然的話,西礁鎮里接連死了兩位青階,只怕會驚動落桑族在這邊的高層。屆時,高壓之下,誰敢搞小動作?他們的新計劃也沒法實行。相反,打傷這位青階,留其一命,好處就多多了。比如說,落桑族人都好面子。這位青階只要不死,就不會透露與高手交手的詳情。而其余的青階也因為他的存在,不會冒然插手西礁鎮的事。一個身負重傷,半死不活的青階,怎么能鎮得住鎮子里已經活躍了的各路心思?
這不,賀清家主就無視宵禁,派了長子過來打探。
田亮寶憂桑的長嘆:“大人身系我們大家的福祉。希望大人能早些養好傷。”
長公子眼珠子一轉,從心底里笑了出來,附和道:“田上君說得極是。家父也是這么說的。”
打聽到了想要打探的,他迫不及待的告辭離開了。就好象再晚走一步,那把快得嚇人的奪命飛刀就會來斬他的頭一般。
田亮寶把人送走后,命武師弟兩個守在門口,末了,高深莫測的翻眼看漆黑的夜空:“等會兒還會有人來。我們的計劃還要改一改。”
果不其然,他才回到前堂,提起筆來,算完一筆流水,后院的小門又被斷斷續續的敲響了。
這回來的是長秋家的大胖子。他也是用黑風斗篷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隊長大人,有何吩咐?”田亮寶小跑著過去迎接,熱切的將人往前面請。
結果,也被拒絕了。這位也是來打探下午的事。田亮寶改了改說辭,在大概意思不變的前提下,暗示飛刀的主人很可能是青階的對頭。
對方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他不是最后一個。接著,陸陸續續又來了三個人。田亮寶一樣的給了不同的暗示,讓這些人都以為整件事情于自己有利。
子時的時候,他急吼吼的帶著剛剛改好的新計劃去見沈云,匯報這一新情況。
“你處理得很好。”沈云聽完,放下新計劃,滿意的點頭,“那個青階應該是要閉關了。不過,他不會對外宣布的。你也不要揭破,心里有數就是。計劃改得好,你放手去做罷。”
“是。”田亮寶笑瞇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