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惦記著籌備糧食,填飽肚子后,與小冰寶辭別沈云,匆匆趕赴東海岸。
沈云本來想送他們去海邊,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端木光的血脈傳訊——齊伯等數名長老,卷了本部的糧草,率一百多名弟子反了,下落不明。端木光請示,要不要調集周邊的聽風堂弟子,全力追捕。
剎那間,沈云感覺到了濃濃的倦意。
他反復提點,甚至敲打齊伯等人。沒想到,他們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這時,余莽與小冰寶兩個都拍著胸脯子向他保證,此行一定只圖錢財與糧食,絕不節外生枝,請他放心,不要送行。
沈云遂強按住心思,在面上沒有顯現來,順水推舟,只是出了山洞目送二人離開。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沈云收回目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用血脈傳訊聯系端木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們去罷。”
齊伯等人不忠不義,但是,他卻做不到一樣的絕情絕義。十幾二十年的患難兄弟,那些糧食,權當是贈給他們的盤纏與安家費用罷了。反正,在青木派里,如有弟子自愿離去,素來有發放一筆盤纏和安家費用的慣例。
端木光一直在等他的回復。收到了準確的回復后,他高興的告訴憂心忡忡的魏清塵:“大人回復了!”接著,重復了一回大人的話。
魏清塵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愁云立散,也是眉開眼笑道:“沒事了!主公肯定是沒事了!”
“指不定是你一直在自己嚇唬自己。大人本來就無事。”端木光笑道。
原來,那天,魏清塵聽端木光說,主公不但是匆匆回復,而且還叮囑,暫且不要聯系,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擔心主公是不是在外頭陷入了困境,并且這個困境不是憑他們之力能夠破解得了的。
另一方面,他敏銳的發現,主公這次回來,行事越發的沉穩,輕易不會以身涉險。這是好事。主公身系青木派及大業,應當善自保重。六年多前,如果那時他在主公身邊,是絕對不會贊同主公以身為餌,去玉錦門查探其陰謀的。主公能從中吸取教訓,長了經驗,他真的很高興。
更加愛惜自身的主公卻那樣回復端木,只能證明,主公這回碰到的麻煩不少,他與端木去了也無濟于世。
心思電轉,他在心底里對自己說:既然無法助主公化困消難,那么,我就做我能做的,讓主公沒有后顧之憂。
是以,他努力按下心中的擔憂,連夜返回野雞嶺,主持大局。
回到本部,天將亮。這時,羅叔苦著一張臉過來報告——他只籌到了兩天的口糧。
齊伯等人叛逃的動靜不小,想蓋住,是不可能的。魏清塵他們只是想盡量封鎖本部的糧倉被洗劫一空的消息。
但是,本部廚房按例是只存三天的口糧。齊伯等人恰恰是利用三天發口糧的時機,洗劫了糧倉。也就是說,廚房那邊只剩下明天早晨的口糧了。
得知這一情況后,魏清塵立刻著羅叔去其余各營各部門臨時往本部調糧。
其實,他也知道調不來多少糧食。因為按照相關規定,新糧上來后,各營各部門是要立刻上交一定數量的糧食到本部糧倉,由門派統一調度。而今年全面欠收,交足了這些糧食后,各營各部門的自留糧食也剩不了多少。
從各營各部門調糧,最多也就是應三五天的急罷了。
然而,實際情況比他想象的更要糟糕。
羅叔星夜趕回來向他報告,五天前,齊伯向各營各部門派出長老收糧。由頭是湊錢購賣母石子珠。齊伯派出去的那幾名長老,正是這次叛逃的。他們口才了得,一邊將母石子珠吹得天花亂墜,一邊許諾,聽風堂的第三批糧食不日將運到。長老會這次來收糧,只是暫且借用。等第三批糧食到了,立刻發還給各營各部門。長老會的命令,誰敢不聽不從?于是,各營各部門只留了十天的口糧,多余的糧食全交給了前來收糧的長老。
為什么各營各部門都跟商量好了似的,留了十天的口糧呢?
早在沈家莊的時候,有一次賑災,關于糧食問題,沈云劃了一道警戒線。即,預留十天的口糧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