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總部的統一調度下,三天里,平成倉等九大糧他相繼廣邀當地有名望的鄉紳一同查看糧儲情況。無一例外,這些糧倉都是與賬面上顯示的一樣,糧食堆滿倉。消息傳開,周邊的人們很快自行退散,民怨亦逐漸平息了下來。
這些洲的大小理事處也紛紛張貼告示,表示絕大多數的民眾都是被奸邪迷惑,才犯下諸多違法亂紀之罪過。是以,民眾其罪可緣,他們只捉拿奸首問罪。但是,民眾若知情不報,或故意藏匿奸首,皆以奸首視之,與奸首同罪。
同時,理事處的爪牙們傾巢而出,四處捉拿“奸首”。
很快的,人們發現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被抓了起來。
有一些人,在沖擊糧鋪、圍困理事處、以及之后的請愿等活動中,表現積極的那些人,他們被捉了起來。
有一些人,他們根本就沒有參與進來,但是,因為平時私底下對衙門有不敬之言論,也被抓了起來。
還有一些人,甚至是城里出了名的富戶,也被探子們半夜里破門而入,鐵鏈一鎖,直接拖走。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和自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鄰居。有的還是出了名的有德望的長輩。他們怎么就成了妖言惑眾的“奸首”?
人們表示無法理解。
但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
事實上,自行散開后,參與的人們回到自個兒家里,無一不是嚇得直打哆嗦。有些人更加警醒,直接在半道里逃了,連家都不敢回。
現在,衙門里的做法,就象是第二只靴子終于落了下來。既在人們的意料之中,也讓人們感到更加恐懼。也就是城門早就禁了。沒有仙官大老爺的手印,任何人不得私自出城門。否則一律視為“奸首”。不然的話,更多的人會拖家帶口的逃出城去。
人們心虛得很,恨不得能躲進自家的墻壁里去。大半夜里,街口的野貓野狗叫兩聲,都能將他們嚇出一身大汗來,哆哆嗦嗦的將一只耳朵趴在窗戶上,聽上老半天。
他們哪里還敢為可能是受了冤枉的街坊鄰居說一句所謂的公道話?
甚至有不少人在鄰居被抓走后,還在心里嘀咕:天爺,他該不是真的是奸首吧?
但是,不管心里有多好奇,跟懷里揣了一百只兔子似的撓著心,他們也不敢找人去瞎議論——哎呀呀,沒看到抓了那么多人嗎?他們為什么被抓?還不是之前在一起瞎議論、亂傳話,說大糧倉被貪空了!結果呢,大糧倉滿滿當當的。前面收上來的新糧,也是一點不少的收在大糧倉里,好好的。已經上過一回當了,可不敢再上第二回當。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奸首啊。
不出半月,除了隔三岔五的會張貼出來新的在逃的“奸首”通緝令,糧倉風波在各洲基本上是平息了。人們的生活似乎恢復到了動亂之前。
唯有一洲例外。那就是菱洲。
這里是動亂的發源地,原本聚集在邊緣地帶的修士同盟軍以平亂為名,正式進駐各主要城鎮。很快的,這些城鎮被宣布禁嚴。
另一方面,因為武運倉是真的空了。所以,修士同盟軍也沒有召集當地有名望的鄉紳們一起查倉。也沒有人出來向聚集的民眾解釋,甚至宣布任何決定,直接是一批又一批全副武裝的修士同盟軍從四面八方乘著飛船趕過來,將民眾團團包圍住。
很快的,人們被這種高壓的架式嚇得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但還是沒有人理他們。
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眼見著太陽偏西,傍晚來臨。終于有一個頭戴蓮花金冠,身著八寶道袍的仙長出現在最大的那艘飛船的船頭上。
他首先將今天的事件定性為一起奸邪陰謀煽動的暴亂。然后指出,奸邪與無知民眾的區別在于,前者有修為,而后者無修為。但是,奸邪太過狡詐,擅長隱匿修為,偽裝成凡人模樣,很難辨認。
“不過,自古邪不勝正。奸邪們休想蒙混過本座的法眼!”仙長道出一個法門,即,讓民眾們在人群里尋找自己的鄰居、親朋好友互為擔保。但是,如果有人質疑,而擔保雙方都無法解釋,那么,這兩人都會因為被懷疑是奸邪而被抓起來。而質疑者則會得到一次豁免的權力。不論是誰,只要得到了五次豁免的權力,都能不會被追責,平安離開這里。
末了,他指天立誓:“如有違背,吾甘受五雷轟頂之刑。”
也就是說,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