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之前聽朱林法師說過色目族的傳承體系與祝融大陸這邊是完全不同的,他們的修士大抵可以分為法師、騎士、術士、器師等,卻沒有死靈。
并且,聽牡丹公主的意思,這個“死靈”一脈里,也有法師、騎士等。
難道是與朱林法師他們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大類,其情形就象祝融大陸這邊的修真與修魔一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誰會在生死關頭承認自己是修魔者?
想到這里,他換了個方向,繼續問道:“你明明是祝融人,怎么成為了死靈術士?”
聞言,牡丹公主撐在地上的一雙手不由緊握成拳,拳頭上青筋暴起。
我本是堂堂的公主殿下,是父皇膝下唯一的血脈,真正的金枝玉葉,怎么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死靈術士?
你好意思來問我?
如果不是因為你在菱洲鬧市殺人,放火燒營,搞得父皇聽信了國師的鬼話,怎么可能將我托付給蒙著人皮的死靈法師?
而我小小年紀,跟著這樣的一個師尊,不成為死靈,還能成為什么?
結果還被嫌棄,說資質太差,只有做死靈術士……
牡丹公主勾著頭,努力壓制住滿腹的怨恨,盡量不泄出一絲絲來,緩聲答道:“是師尊親自用神圣之法轉換了我。”
又是神圣之法!沈云冷笑:“他咬破你的脖子,吸干了你的血?”
牡丹公主打了個哆嗦,又是飛快的搖頭:“不,他,他嫌我資質太差,沒有獻祭我的鮮血,只是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大仙,我說的真的全是實話。您若不信,我可以給你看脖子上的傷口。”
那并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事實上,這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惡夢。她唯有殺戮,才能暫且忘記的惡夢。
此時此刻,為了活命,她也是豁出去了。當即一把扯開衣襟,拉下高高的衣領,咬著牙抬起頭來。
沈云看到了。在大脈門上,真的有兩個烏黑的圓形牙印。
“被死靈法師這樣咬一口,活人也會變成死靈?”他擰眉問道。
“師尊是這么說的。”牡丹公主飛快的翹了翹嘴角,心里頭冒出來一些血淋淋的畫面……下一息,她立刻意識到這樣很不好。為了遮掩,她復又低下頭來,答道,“不過,我,我私底下做了一些實驗,發現不一定非要死靈法師,也不一定要神圣**。被死靈咬過之后,只要是破了皮,見了血的,都會變成死靈。不同的是,轉換的過程會更加痛苦,時間也會更長一些……還有,轉換的程度……也有些影響。經我轉換的,很多只是成為半死靈,無法修行。”
“被咬的時候,只要是破皮見血,不論什么人,都會成為死靈,是嗎?”沈云追問道。他對所謂的轉換程度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因為在他看來,不論是死靈,還是半死靈,都是邪惡之極。
“我的實驗確實是這樣的。”
沈云抬眼看向四周。
周邊看臺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氣息都與“大仙座”、安烈,還有牡丹公主有非常相似的地方。個體的差別在于有極少數的氣息要強烈一樣,而絕大多數的則顯得微弱一些。也就是說,他們全都是被“成功轉換”的死靈。
看著牡丹公主的頭頂,他皺了皺眉頭,再問:“有解藥嗎?”
他尋思著,既然是一定要見血,那么,能不能將之當成一種通過血液傳染的慢性毒液?真要是這樣的話,那么,它比尸毒要輕微得多。尸毒尚且有解,它應該也有解吧?
牡丹公主搖了搖頭:“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