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她再冒著暴露的風險,去給趙宣通風報信,實為不明智之舉。
可是,想通歸想通,在這種時候,她真的坐不住啊。
每一息,她的心,都象是被小火煎熬著一般。不至于立刻爆發,卻無時無刻不是在極限的邊緣……
沒有想到的是,機會來得這么快!
錢柳又是呵呵的笑出聲來,心道:難怪祭司大人說,我是個幸運的,以前運道不錯。只要自己不作死,將來的運道只會越來越好。
新任務很急。只給了她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
錢柳飛快的收拾一番,比規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刻鐘,趕去前院找阮瑜報到。
“你叫做錢柳,出自玄天門。”阮瑜比她還要到得早,放下手里的宗卷,笑盈盈的抬頭問她。
錢柳只是偷偷的瞄了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本宗卷是巡邊司里的。
不用說,里頭記錄的定是她的資料。
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雖說她這一回的資料,除了名字是真的以外,其余的仍然全是假的。包括修為在內。但是,這一回的資料,是云景道長親自給她編的。擔保人也是云景道長。絕對經得起查證。
她有些意外的是,阮瑜比她收集到的相關資料里表現出來的更精明。
心念一轉,她很快釋然了——物以類聚嘛。能夠站在葉罡身邊的女人,能是含糊角色嗎?
象陳恬,在仙山的女修里,各方各面也稱得上是優秀。但是,還不是被葉罡玩于掌股之中?
“是。”錢柳斂去雜念,畢恭畢敬的應著。
“撲哧”,阮瑜掩嘴笑了:“錢掌事,你不必拘謹。我是頭一回出來辦差,不懂的地方太多了,以后還要跟你多多討教呢。”
“不敢當。”錢柳表現出來的是更加恭敬,眼觀鼻,鼻觀心。連偷瞄都沒有了。
阮瑜嘆了一口氣,用一只手撐著下巴,歪頭說道:“這也是葉郎的意思。葉郎怕我不經事……葉郎啊,總是不放心我。只要我出門,他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有時候,我都快要被他煩死了。”
錢柳面上什么也沒有顯露出來。她正大光明的發愣了。
反正,在巡邊司里,認得她的人都知道,她說話行事溫吞。而云景道長給她編的資料上也有提及,這是功法造成的,等結嬰之后,就會大有改善。
而心底里,她只覺得莫名其妙——阮瑜是跟我顯擺呢,還是宣示主權?可是,不管哪一樣,都與她無關,好不好!
阮瑜見狀,抿嘴一笑,起身,走到她跟前來,伸手去拉她的一只手,聲音更加柔和,完全稱得上是柔情似水:“對不住啊,錢掌事,我初初出來擔差,說話沒邊沒際的,請你多擔待啊。”
她的手很軟。剎那間,錢柳的腦海里冒出“軟若無骨”四個黑色大字來。
“阮大小姐,您言重了……”錢柳裝出一種受寵若驚的樣子抽出手來——不是沒有與別的女孩子拉過手。她在女營的時候,師姐們沒少拉著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但是,那感覺完全與阮瑜拉她的手不同。后者硬是給她一種被蛇纏上了的感覺。很不舒服。
而她做出這種樣子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因為她家門不顯,資質不顯,所以,雖然出自玄天門,卻是出自外門,筑基之后,才進得內門,成為一名雜役弟子。在阮瑜這樣的天之嬌女面前,她自卑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