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我這里也有一樁事要跟你說。”沈云將人攔住,道出修訂一門專門的關于婚姻的法典的意向。
“專門的法典?”魏清塵訝然,“有必要嗎?”
沈云反問道:“沒有必要嗎?”
魏清塵吐出一口濁氣,坐正身子,緩聲說道:“新營區里確實有一些弟子的心浮起來了。但我覺得,這恰好是修士必須經歷的一種考驗。脫凡超俗,不僅僅是肉身上的,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如果一個修士無法做到發自內心的抵制來自塵世的種種誘惑,那么,他終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拖累,多年修行盡毀也是早晚的事。”頓了頓,他的聲音變得從未有過的清冷,“終是咎由自取。”
沈云這幾天一直覺得很奇怪。對于新營區里的很多歪風邪氣,魏清塵確實給他一種視而不見的感覺。當年,魏清塵打理石頭島,可不是這樣的。
態度為什么發生了這么大的變化呢?
原來如此。
但是,他并不贊同。
在他的道里,是沒有仙凡之別的。因此,也沒有什么心靈上的超凡脫俗之說。在他看來,生而為人,不可能沒有**。被**所誘,也是難以避免的事。既是無法回避,那么,勇敢面對,是首要的;其次,必要且適其得法的約束,也很重要,并且是必須的。
勇敢面對的這一條,主要在于自我。
而約束自我的**,既在于自己我,也在于周邊的監督。他以為,象魏清塵所說,單純的靠自我約束,修心養性,是很不可靠的,根本就是耍流氓。自上古以來,修士堆里,這樣的流氓還少嗎?說句重話,整部修真史,就是一部流氓史。修為高的,是大流氓;修為低的,是小流氓;夾在中間的,修為不高不低、不上不下的,是中流氓。
從青木派建立,再到發展至今,他最有感觸的就是,來自周邊的監督越是積極、恰當與平等,弟子們的自我約束才越是嚴格,抵制**的能力也越強。
這也是他這些天思來想去,最后決定從修訂青木派自己的婚姻法典入手,進一步整頓和規范青木派的最主要原由所在。
現在,他與魏清塵之間顯然是產生了很大的分岐。
在他看來,有分岐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不肯坦誠的交流,各執一念,頑固到底。
所以,他對魏清塵說道:“清塵,我有不對意見。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倆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論道一番,如何?”
通過論道來消除分岐,在青木派里是再常見不過的。魏清塵本來火急火燎的想去找趙宣,見自家主公如此堅持,心里禁不住想:難道修訂這樣的一部法典真的很重要?
此時,元嬰上人的養氣功夫派上了用場。他心思一轉,靜心斂神,伸手請道:“請主公賜教。”
論道便開始了。
沈云已經打好了腹稿,一條一條的說給魏清塵聽。剛開始的時候,他說一條,魏清塵便辯駁一條。但是,漸漸的,魏清塵辯駁的速度越來越慢。最后,他的觀點講完了,魏清塵沉默良久,起身欲抱拳行正式的道禮,表示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