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洗干凈脖子等著挨宰?
“見識少”的幾位長老自然是不甘愿的。他們以為,門主大人一向待人寬厚。從最初開創私營起,他們就沒瞧見門主大人苛刻過下人。一次又一次,有弟子生了離心,門主大人哪一次沒有成全?所以,門主大人的心是最柔軟不過的,也是全門派里最好說話的。真正狠心的是眼前這幾個嘴巴比刀子還快的狠心貨!
回過神來后,他們個個變了臉,呼啦啦的跪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認錯,請求原諒。
我心軟、好說話?沈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在這些人的心里留下的竟是如此完美的包子形象。
哭笑不得之余,他心中更是警鈴大作——就是這樣的幾個跳梁小丑,竟然也混進了長老會!這些年來,他們掛羊頭賣狗肉,暗搓搓的使著壞,竟然還得了不少弟子的擁護!再不從根子上嚴格整頓,難道等著老仙庭借尸還魂嗎?真要是到了那一境,他沈云如何對得起這些年來,為門派、為信念而犧牲的那些弟子們?便是前些時候,不得不轉修鬼道的數十名弟子,他將來也無顏再相見!
“夠了!”他冷冷的打斷那些人,“原諒?這些年來,你們利用職權之便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應該有點數吧?你們誰先來說,要我原諒你們哪一回?”
聞言,包括魏清塵在內,其余人再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眼神都不變了。
那幾名長老全顧不上哭了,伏在地上,一個比一個大聲的喊冤:“門主大人,冤枉啊!”
“弟子是魯鈍了些,但是,這些年是將一顆心全奉獻給了門派,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門主大人明鑒啊……”
沈云懶得再聽,再次打斷道:“機會,剛才已經給了你們。可是,你們只想糊弄過去,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那么就怪不得了。”說著,他沖著這幾人一揚手。
嘩啦啦……,一把稿紙象雪片一樣,向這些人飛過去。
這是什么?魏清塵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追了上去。
瞬間,稿紙灑了一地。所有的稿紙上都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墨字。只隔著三兩步的距離,換成是尋尋常常的煉氣士,能夠將蚊子分成公母來。更何況稿紙上的這些字比蚊蟲可大多了。而且,在場之人的修為至少也要比煉氣士高出一重大境界。是以,轉眼間,眾人看清楚了稿紙上寫的是什么。
他們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上面寫的全是一些重大的事件。最早的竟然是離開老仙都的時候。然后是沈家莊、野雞嶺……而最近的則是扶、宋兩家大鬧女營之事。這也就罷了。這些稿紙里沒有寫明,地上這幾人在這些事里具體的做了些什么。但是,字字句句里,不難看得出來,這幾人都有嫌疑在里頭搞風搞雨。
“滋——”,魏清塵突然覺得牙痛。
他是真被氣狠了,以至于堂堂的元嬰上人恨得差點兒把自個兒的一口鋼牙咬碎。
不過,這里頭,他更多的是恨自己。
恨自己太過自負。這些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的小動作,他是有所覺察的。但是,他從來沒有真正當回事。因為一直以來,他要么以為只是意見不同的小分岐,要么以為是不傷風雅的小毛病。現在,看完這些材料,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可以想象,真象他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姑息下去,待這些人拉幫結伙在門派里成了氣候,會結出什么樣的惡果來!
到了那時,青木派根本沒有機會成長為象天神宗那樣的參天大木。因為它早早的就被這些家伙掏空了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