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未亮,端木光帶著陳伯松悄悄的出了新營區。同樣是在營外尋了個僻靜隱秘之處,端木光變成一道黑色的小旋風,載著陳伯松往云霧山脈的外圍呼嘯而去。
這一次去,首先是應余莽的邀請,給他站臺去。
原來,銀刀城的城主大人一時興起,在城里搭擂臺,搞了個比武大會。獎品是銀刀城里的上等店鋪一間。
余莽身為戰斗渣,很有自知之明的打算做一個合格的圍觀群眾。
銀刀城里,和他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頭一天下來,報名者總共還湊不齊一只巴掌。
城主大人覺得很沒面子,一摸腦袋,第二天大會的報名規則改了,還是自愿報名。但是,城中所有的店鋪都至少要派一人報名參加第一輪的海選。
這下可把余莽愁死了。
本來他身邊還有二子和飛飛兩大高手。可是,這兩人現在留在北煤區做教頭呢。其余的……唉,小蝦小魚的,不提也罷。
怎么辦?
他想到了端木光——反正是要請外援,那么索性就請個最大的。老子直接沖著那間上品店鋪去了!
當時,端木光正好在給陳伯松找尋合適的淬體地。青木派在淬體上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法門。光是配套的淬體池,大大小小的加起來,就有十個之多。然而,陳伯松身體太弱,連最小的淬體池也用不了。只能另外想辦法。
這個時候,余莽傳訊過來求援。
魔將大人一聽獎品是銀刀城里的一間上等店鋪,兩眼直發光,二話不說,張口便應了下來。然后,他想到余莽他們也修了好幾個淬體池,便跟后者的打探有沒有合適的。沒想到,還真有一個。好巧不巧,就在銀刀城里。是謝青專門給小玉修的。而這會兒小玉在北煤區幫忙,淬體池恰好閑置了下來。陳伯松過去后,想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
簡直是意外的驚喜啊!于是,兩人就這樣愉快的敲定了行程。
走之前,端木光沒有和以前一樣,跟沈云報備。僅僅是在前一天中午,沈云請陳伯松吃飯時,含糊的提了一嘴。并不是他有意在沈云面前隱瞞,而是,他也是頭一回參加這種比武,心底里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和余莽兩個商量好了,先誰也不吱聲,等上等的商鋪拿下來再說。
離銀刀城還有百來里遠,端木光便感覺與往常完全不同——一路上太熱鬧了。不但妖來妖往的,而且有不少人族修士也從四面八方趕過來湊熱鬧。
越往銀刀城走,越是熱鬧。端木光也光顧著看“熱鬧”去了,一時間,沒顧得上陳伯松。等他意識到不對勁,回頭一看,差點兒笑岔氣——這回來,他是裝成行商,陳伯松是他的一伙許。但是,后者從一出生就是少東家。二三十年下來,少東家的派頭早就跟血液一樣融進了骨髓里頭。怎么演,都演得不象。沒有辦法,他只能將這家伙的給抹黑了,再往頭上扣上一頂半舊不新的大草帽,最后再扔一個半人高的大背簍過去,把腰壓下來。如此一搗鼓,總算能做到“形似”,看不出太大的毛病來了。然而,這會兒,陳伯松跟在他后頭,倆小腿巴子哆哆嗦嗦的打著顫,大草帽下現出來的那張嘴白到發青。好家伙!終于“神”也似了。
知道他是心里怕極了,端木光領著他走到了一個僻靜處,先歇歇腿,緩一緩兒。
陳伯松也確實是快撐到極限了。顧不得放下大背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小心肝跳得沒先前那么快了,他才抬起頭來,慘白著臉向端木光道歉——他真的是太沒用了。
“師父給了我青玉符護身,可我……我確實是太沒用。”他慚愧的低下頭,伸手隔著衣服,輕輕的按了按藏在里頭的那枚青玉符。說是不離身的戴著它,既能遮住他身上的生人氣味,也能護著他,不會被妖氣所傷。
他以為有了這件寶物,自己能夠安然面對任何妖怪。結果……他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真是太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