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應該啊!
如此想著,他再去看高高的聳立在半空里的比武臺,心底里完全不是滋味。此時此刻,它已經成了一個冰冷的巨大屠桌。
而他,則是一位更為冷血的可恥看客。
這樣的認識,讓他無法再安心的站在這里。就象腳底下的地面被突然換成了烤得通紅的鐵板一樣。
“其實有很多辦法淘汰大多數的人,精選出其中的優秀者來,進行第二輪的比武……”他按下心里強烈的不適,試著跟火姬溝通。
火姬卻打斷了他:“伯堂,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也明白你的感受。因為此刻,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可是,我們做不到。妖族的規則就是這樣。”頓了頓,她指著比武者們聚集的那一個區域,“你看看,那些妖族的報名者。”
趙宣的修為遠不如她,再加上關心則亂,一心只顧著找端木光,真的還沒有發現比武者們已經聚集起來了。聞言,立刻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
因為縮地陣的緣故,看上去只隔著三四百步遠的距離,其實差不多有五里,恰好在他的目力能及的最大范圍邊緣。
是以,他定睛細看,只有勉強看到那一大群人的身形、服飾。眉眼什么的,沒法看得真切。
但是,誰是妖,誰是人,還是能一眼分辨出來的。
按照火姬的指點,他著重去看那樣穿得五顏六色的妖族比武者。很快的,他看出門道來了:這些比武者無一例外都是靈獸血統。但大多數的,要么是出自很低等的靈獸族群,要么是自身的血脈很混亂的存在。他們象群星拱月一樣,護佑在那幾個衣著光鮮、容貌不凡的妖族少年四周。而這幾個少年,一看就知血統遠遠高過他們。
“不是說城里的每個商鋪都至少要分派了一個名額嗎?”他訝然的問道。
火姬苦笑:“這就是妖族里的第二個規則。在這種情形里,低血統必須主動的去保護高血統的。”
“必須?”趙宣聽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太明白這種“必須”是怎么回事了。因為在碰到主公之前,他也是屬于被“必須”的人群。后來,他堅定的追隨主公,最主要的原由就是他想打破太多的“被必須”。眼前的這種被“必須”,就是其中之一。
突然間,他想起了主公曾說過的一段話:一直以來,被欺侮、被壓迫、受欺騙的,不僅僅是凡人,而是在整個鴻蒙界都普遍存在的基本事實。所以,青木派只要將眼界放大一些,就會發現,同盟軍無處不在,說是遍布整個鴻蒙界也毫不夸張。
一時之間,好象有一股磅礴之力自兩個腳心涌入了他的身體,一路扶搖而上,直沖天靈穴,使得他整個人突然擁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言明的勇氣。
他必須做點什么!
“我明白了!”趙宣深吸一口氣,對火姬說道,“我現在想求見他,要如何才能做到?”
后者定睛注視著他,神色變得鄭重起來,問道:“你確定?”
“我再確定不過。”趙宣指著比武者集合區,“在我眼里,他們每一個的性命都比一間上等商鋪更寶貴。”
雙手用力的揉了一把臉,火姬笑道:“知道嗎?以前如果聽到有人跟說這樣的話,我首先的感覺是荒誕可笑。然而現在……你真的說到我的心坎心里去了。什么都不做,才是完全沒有可能。畢竟我不也是改變了么?”
所以,她抬手一拍趙宣的胳膊,“跟上!我們一起去見他!”
陸行全程圍觀,也想去。
趙宣把他留了下來。因為青木派的場子也必須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