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熏轉槍時自信的過分的雙眸,神采奕奕,映在了葉凡眼里,他知道這次欠下一個人情,將來他必定會加倍償還。
那種不由掌控的感覺再次襲來,伴隨著老張的嚎叫和保安的退卻,強撐的身體早就外強中干,他眼中的天地又陷入了無盡的昏暗。
睡夢中葉凡仿佛被溫軟的海綿裹住,讓人酥麻的醉人,想要沉淪溫柔夢幻之鄉,那一種感覺,就好像自己孤身一人闖進了變異獸的王國,寒寒凜冬中他幾乎凍死,而恰好此時一頭母鹿經過,最后他鉆進來母鹿尸體撐過嚴寒。
這次神血過度損耗讓葉凡元氣大傷,在溫柔鄉里不知沉淪多久,手指微微抬動,葉凡的意識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他是被耀眼的燈光刺醒的,是被狂暴如雷的機械轟鳴聲吵醒的。
耳邊還有兩人的談話聲,一男一女,男的說話幽默風趣,女的說話條理清晰。葉凡只憑談話的內容和聲音,便猜出了那兩人,分別是柳永恒和慕熏。
葉凡軟軟的沙發上坐起來,四處巡視,打量著周圍,素白的墻壁格外養眼,簡單的擺設,三椅,一桌,一沙發,房間的整天布局是極簡風格。
此時,慕熏正坐在白色的椅子上和柳永恒交流,見葉凡醒來來后眼眸流轉眸中含笑,因高興而抬起的手臂躊躇的落下,欲語卻又收回去了。
葉凡直入主題:“我在哪里。”
柳永恒身穿白色的西服,打著一條別致是領帶,年紀約三十來歲,金邊的眼眶修飾了眼神里的深邃。
柳永恒倒是一位好客的先生,回答了葉凡的疑問:“小姐剛才和我談論起了你,葉子渺小卻不凡,葉凡是你的名字對嗎,名字起的有意境,你現在不必過分的擔憂,你是慕先生的人,盡管放心我們不會加害與你,這里是我的辦公室。”
葉凡聞言后收起了冷意,看向了慕熏,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明艷動人,但此刻葉凡心中復雜糾結,她雖是慕聞新的棋子,但她并沒有害過他反而救了使他免遭屈辱。
葉凡從來是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報,有仇必殺,但此刻葉凡卻想要遠離他的救命恩人,但他的高傲不允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害怕那天自己會淪陷在慕熏編織的陷進里。
葉凡對著慕熏鄭重說道:“多謝。”
慕熏撇了撇嘴,像是非常的不滿意:“葉凡你可真是惜字如金啊。”
柳永恒見局勢有些微妙,勸解道:“好了小姐,葉先生估計是性格較為內向不善于表達自己,但我相信葉先生的內心一定充滿感激。”
說完柳永恒看向了一語不發的葉凡。
慕熏聽完憤憤不平道:“他可一點也不內向,你是沒見之前他狂傲的樣子,那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惡魔當然不會說話,因為他一說話就要殺人。”
聞言后,葉凡眼中寒光乍起,但又浮現了無邊的落寞。他沒料到他在慕熏的眼中竟如此不堪,或許她說的沒錯,他早就不是人了,而是怪物,身上冰冷的血已經融入進骨髓,他從深淵中爬起,所以染盡了深淵的顏色。
他孤獨了太久了。
葉凡心中的執念在此刻煙消云散,心中殘留殺氣消耗殆盡。
突然間葉凡好像忘了存在的意義,雙手沾滿鮮血是為了什么,是為了拯救世界嗎,他遠沒有那么高尚,世界存亡又與他何關,他這一輩子有妹妹相伴足矣,末日的黃昏不是同樣的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