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床上輕輕爬了起來,走到窗戶邊,將窗戶輕輕打開。
月華透過窗戶透了進來,灑了一地的銀白,白天九歌采的野花還在綻放,幽幽的,顯得安靜溫柔。
九歌斜坐在窗臺上,看著東廂房的窗戶。
窗戶并沒有完全打開,卻也沒有完全關上,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漏著,好似是讓月光能有可乘之機。
九歌想到那扇窗戶的后面就是赤禾,就是那個自己在同樣皎潔月光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就是那個和自己相處了不短日子的男子,就是那個讓自己看到了,就刻在心底的男子。
九歌的心像是灑在大地上的月光,溫柔極了。
九歌目光怔怔地望著那扇窗戶,好似那道縫隙中也有一雙同樣好奇的眼睛也在看著自己,九歌雙手托腮,安靜的夜晚讓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那份在心底一直沒壓下去的悸動。
她想去看看他。
雖然二人一直朝夕相處了不短的日子,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在篝火的兩邊,九歌有時候半夜會偷偷睜開眼睛瞄他,但是還沒睜眼,就看到他的目光掃了過來,不知道是他一直在看自己,還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偷看。
但今天不同,他們睡在不同的房間中,他應該不會這么防備吧?
況且自己也不進屋,就在窗臺上看看。
九歌壓不下自己心里的這個想法,嘴角壞壞一笑。
我就只是偷看一眼,不算無禮吧?
雖說非禮勿視,但是今天晚上熱,我去幫他把窗戶開大點涼快涼快總行吧。
九歌想著就做了。
為了不吵醒赤禾,九歌連出自己房間的門都是躡手躡腳的,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就像是奸計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忍不住想笑。
盡可能輕微地走到赤禾窗邊的時候,九歌連呼吸都不敢喘了,憋了一口氣,蹲在窗臺下,伸出兩根手指,伸長了脖子輕輕地去推窗臺。
窗臺本就打開了一條縫,此時又繼續大了一些。九歌咬著牙,卯足了勁在兩根手指上,緩慢地將赤禾房間的窗戶開的更大了些。
月光如言,一絲一縷慢慢滲進房間,九歌看窗戶開的差不多了,緩緩直起了身,透過窗戶里面的月光,九歌能夠清晰看到赤禾閉著眼睛在休息。
九歌怔怔地斜站在床邊,看著熟睡著的赤禾,眉目俊朗,安靜溫和。對比白日里的淡漠疏離,睡著的赤禾多了一些乖巧。
九歌捂著自己的嘴唇,害怕自己會笑出聲來。激動的渾身都好似在顫抖。
他睡著,睡在月光中,安靜乖順,像個聽話的孩子。
原來無論多么冷漠的人,睡著的時候,都是乖而柔弱的。
九歌就那樣看著他,好似看不夠一般,自己心里在猜測著他現在在做著什么夢。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會在晚上偷偷看他。
九歌笑的兩個肩膀都在抖,卻不敢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后來實在忍不住了,躡手躡腳回了自己房間以后,就趴在窗臺上繼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