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有些無聊地躺在床上數星星,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因為是帶著傷休息,所以九歌睡得并不深,疼痛讓她一會就醒了,到了午后,實在睡不著了,九歌就將侍女喊進來詢問赤禾的傷勢。
得到的回復很簡潔,那就是跟自己一樣,在養傷,但他們住的地方并不遠,只隔了一條回廊!九歌抬頭甚至能看到赤禾的后窗,可惜看不到他的人。
就這樣九歌待了三天,每天她都要追著侍女問赤禾的情況,每次侍女的話都不多,只是說在養傷。
九歌終于忍不住了,不顧自己腳上的疼痛,掙扎著要侍女給自己找來了兩根棍,支撐著螞蟻挪一般,向著赤禾的房間挪過去。
出門以后,發現外面竟然在下著雨,并不大,有些蒙蒙煙雨的感覺,幸好他們之間就隔著一個回廊,九歌用手支撐著一點點向著赤禾房間的地方挪過去。
挪一會歇一會。
秋季的雨,落在人的身上,帶著絲絲的涼,院落中的樹葉落下,一地的金黃色。雨絲斜斜落下,將回廊上的暗紅色柱子打濕,也打濕了九歌半邊的身子。
九歌伸手去接,天空蒙蒙灰暗,她的掌心仍舊溫熱,她看了看四周,其實心中也覺得有些奇怪。
自那日海棠來看過自己以后,這幾天竟然這么安靜,除了兩個惜字如金的侍女,九歌沒看到任何人,若說旁人也就罷了,就連紫婷都沒來找自己的麻煩。
她那日當眾如此說紫婷,九歌以為自己只要還活著,她就會第一時間來找自己麻煩的,沒成想竟然這么安靜。
有時候九歌都有一種恍惚,好似她并不在云渺蜂六壬殿中。
一段平時走不要十步的路,九歌生生挪了半柱香的時間,剩下的一點,九歌支撐著到了赤禾的房門邊。
他的門邊同樣有兩個侍女,看到九歌的時候,絲毫沒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九歌本來想問赤禾在不在里面的,但是想到就算他不在,自己辛辛苦苦都挪過來了,怎么也要見上一面。
見她們淡然,九歌也就不理會自己的怪異了,徑直推門而入。
赤禾此時果然在休息,雙目緊閉,好似在睡覺。
九歌就像個起壞心的孩子,悄悄挪了過去,好不容易到了床邊,她靠雙手支撐著坐在了赤禾的床邊,她動作輕柔,并沒有吵醒赤禾。
看著赤禾睡著的樣子,九歌忍不住笑了。
也許是因為他們已經經受住了考驗,所以赤禾也被他們整理了出來,頭發不亂了,衣服不破了,臉上除了有一些傷疤還沒有好,倒也還精神。
雙目緊閉的時候,沒有了當日的痛苦和狼狽,只有安靜和乖巧。
九歌抿嘴輕笑,伸出兩指捏住了赤禾高挺的鼻子,另外一只手九歌捂著自己的嘴,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沒一會赤禾就感覺到了呼吸困難,目光悠悠轉醒。看到自己床邊的九歌,目光中有些茫然之色。
看著懵懵的赤禾,九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不會都睡了三天吧?”
赤禾似乎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想要起身,手一撐住,當即感到了痛,九歌急忙道
“慢點起,慢點起!”
她扶著赤禾慢慢靠在了床邊,赤禾看了看自己裹成幾層的手,消失的記憶似乎才慢慢凝聚起來。
不過他并沒有多理會,而是看著九歌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