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郁到聞著就覺得好苦的藥味兒直往鼻腔里鉆,徐皎很是嫌棄地皺緊眉頭,遲疑地望向負雪道,“你真要寫信告我的狀啊”
負雪沒有應聲,眉眼如舊。
徐皎眉心皺得更緊了兩分,“負雪,你不覺得太小題大做了嗎就這么點兒小事你就要寫信,還要動用咱們的消息渠道送出去,所費的人力物力不少,這不值當的啊”
“來時郎君就吩咐過了,事關郡主,沒有小事。而且,郡主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兒,郎君定然也會覺得婢子做得對。”
“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他的”徐皎怒了,惱羞成怒的那種。
“婢子自是郡主的人,可要為了郡主好的事兒,婢子都聽郎君的。”負雪答得毫不猶豫。
徐皎瞪著她,默默錯了錯牙,“果真是跟著好人學好人啊,我好好的負雪都被蘇勒教成什么樣兒了,看我以后不找他算賬。要我說,負雪,這么天高皇帝遠的,你寫信去告狀至于嗎等到他收到信,我病都好啦”
“郡主再不喝,藥就要涼了,難道還真要讓婢子再去重新煎一回”負雪微微挑起眉梢道。
“你告狀就告狀吧,他在北都城呢,難道還能管著我啦再說了,他管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家里,我說了才算呢”徐皎哼聲說完,扭過頭,抱起手,一副以賴為賴,我就是不喝,你能怎么著的模樣。
可過了片刻,卻又轉過頭來,望著那碗藥,面上現出兩分猶豫,遲疑道,“罷了,我又不是那等自私自利,全然只顧自己的主子,知道你是為我好呢,這碗藥要是涼了,你定再去煎一碗,讓你這樣忙活我也心里有愧。喝便喝吧,不過說好,我是心疼你,可不是怕你告狀。”徐皎指尖已經觸及了溫熱的藥碗,卻還是乜斜著負雪,強調道。
負雪“嗯”了一聲,點點頭道,“知道郡主是心疼婢子呢,所以,婢子也心疼郡主,這柿子餅甜得很,婢子特意切成了一塊兒一塊兒的給郡主佐藥,郡主喝完藥,立刻吃上兩塊兒,壓一壓,保準一點兒也苦不著。而且啊,郡主喝完了藥,婢子還準備了一個好消息,郡主聽了定是高興的。”
徐皎狐疑地一瞅她,到底是將那碗藥端了起來,可聞著藥味兒,一張嬌俏的小臉卻還是直接皺成了包子,她抱持著早死早超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想法,將鼻子一捏,驀地就是將那一碗苦藥咕嘟咕嘟喝了個光,正待作嘔時,一塊兒甜膩的柿子餅剛好就喂進了嘴里,堪堪壓制了那蔓延至唇舌的苦味。
連著吃了兩塊兒柿子餅,徐皎才覺得嘴里沒那么苦了,看著負雪眉眼舒展地收拾起了藥碗,她眉梢一挑道,“不是說還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嗎而且還是能讓我高興的那種。”
“郡主不是讓找彩云嗎已是有消息了。”負雪回道。
徐皎一愕,“這么快”不過快自然是好,好消息還真是好消息,徐皎自然也是高興的。
“已是著人帶過來了,想必一會兒就能送到。那彩云在咱們離開不久之后,就因偷盜婉嬪娘娘的首飾被婉嬪娘娘抓了個正著,婉嬪娘娘倒是大度,并未將她如何,卻是將她從翠微宮攆了出去,眼下在漿洗處做活,雖然苦了些,倒是比彩霞幸運,還撿了一條命,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而彩霞,在婉嬪娘娘出事那一日,就直接被杖斃在了翠微宮的庭院之中。
徐皎聽著眉心微微一顰,“漿洗處倒是不打眼,可也要多加謹慎,莫被人察覺了。”找彩云是為了幫王菀,可不是要給她找麻煩的。她如今的處境已是艱難,斷然再經不起半點兒雪上加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