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相攜而行,進了內殿,拜見太后。太后的臉色果然比之之前又差了些,見到徐皎亦是如長公主一般的詫異,聽了徐皎的話,眸色陡然轉深,抬手讓瑞秋將殿里伺候的人都帶了出去。
待得寢殿內只剩她們幾人時,太后一雙深凹,卻仍是湛著精光的眼定定注視著徐皎道,“看來是出了什么事兒,說吧”
“前日夜里,姨母派人帶話給我,讓我替她帶話給外祖母和母親。說是她想約外祖母和母親先見一面,有話要說。”徐皎順勢交代道,“就是因著我覺得事關重大,左思右想下才違背了母親的意思,遞了牌子進宮。”
太后和長公主愣怔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徐皎口中的姨母是何許人也,母女倆的表情登時微妙地變了,互望一眼,太后才又問道,“那可說明約在何時何處。”
“說是明日,至于地點,就在宮里。”
宮里太后與長公主面色都是一驚。
徐皎剛剛聽說時,也驚了一下,但因為見著了堂而皇之出現在了忠勇侯府的徐皌,對于惠明公主居然這樣大膽,敢提出在宮里見太后和長公主,好像就沒有那么詫異了。
鳳安城、宮城或許都已在李家軍掌控之中了,惠明公主才敢這樣的有恃無恐。
徐皎能想到的,太后與長公主自然也能猜到,于是,這母女二人的臉色都很是精彩,頃刻間,幾度變換。
“不過,至于具體約在何處卻是沒有說,只說若外祖母和母親同意見面,一會兒便讓人在院子里那棵海棠樹上系一根紅色的絳子就可以了,明日自會有人傳訊給咱們,告知具體約見之處。”
太后聽著,沉下眉眼,若有所思。
長公主看著她,幾度欲言又止,卻都沒能說出來。
更別提徐皎了,眼下這事兒,她沒有立場多嘴。
偌大的寢殿,登時便是沉寂下來,真真是落針可聞。
良久,太后才抬起眼深望著長公主與徐皎道,“阿皎,你要傳的話哀家知道了,哀家有話與你母親說,你若是沒什么事兒,那便出宮去吧。你留在宮里,你母親怕是安不下心來。”
長公主亦是轉頭看向徐皎,沒有說話,意思卻再分明不過。
徐皎卻是望著她們輕輕搖了搖頭,“怕是出不了宮了,過來之前,陛下留了我在宮里過年,而且說若是母親不同意,他會親自來與母親分說。另外,昨日姨母傳的話,還有一句,便是明日約見之時,要讓我一起去。”
這話一出,太后和長公主兩人臉上的驚色再也藏不住,滿眼都是為什么,怎么會這樣。這驚疑自然不是針對顯帝那一茬,而是惠明公主的那個要求。
徐皎心里也有疑問,不過不管惠明公主出于什么理由讓她隨行,都正合她意,她又何必去管是什么原因。
不一會兒,顯帝果然來了,卻只是說了讓徐皎留在宮里過年的事兒。讓他奇怪的是長公主并沒有怎么反對,還是不咸不淡地應下了此事,便再沒有話說。
顯帝如今是萬分不愿意來這安福宮,既是說完了要說的話,一刻也不愿意多留,便是徑自告辭而去。
他走了,長公主望著眼巴巴看著她的徐皎,蹙了蹙眉心道,“餓了吧本宮讓她們備飯,也不必麻煩她們另收拾住處了,夜里你就和本宮一起住。”徐皎那次在宮中遇險,險些溺斃在湖中之事長公主如今想來尚覺心有余悸,如今徐皎入宮來,她非得時時刻刻守著才能稍微安心些。
徐皎心里暖暖的,挽了長公主的胳膊,緊緊偎著她,嘴里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就知道母親最疼我了。”
長公主想要瞪她,罵她兩句自作主張,可瞧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巴巴兒望著自己笑,長公主一顆心就軟成了一汪水,什么斥責也說不出了,最后只是嘆了一聲,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有什么想吃的,你自去與瑞秋說,讓她們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