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護好她要護的人,護好她自己,等著他來。
翠微宮的火被熄滅時,天光尚亮,從各處抬出了幾具燒成了焦炭的尸身,有男有女,墨啜赫蹲下看了片刻后,雙眸幽暗道,“果然”
“阿皎已經不在這里了吧”景鐸注意到他一張冷顏之上細微的情緒變化,已然有所了悟。
徐皎在大火之前已經離開,這自然是好事,卻也算不上多么好,此時,阿皎又去了何處呢
因著他布在安福宮與翠微宮的人手都被人不動聲色地悄悄拔除,他甚至不知道阿皎是什么時候離開翠微宮,又去了哪個方向。
站在仍有余煙裊裊的這一片廢墟之上,墨啜赫茫然四顧,頭一回生出不知該從何處著手的無力感。
就在這時,幾聲尖銳的哨音突然劃破蒼穹,從宮城的某一處傳來。
“是我們的人”文桃聽出來了,那是求助的信號,與方才墨啜赫吹出的那幾個哨音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是方才那幾聲哨音之后,卻是半點兒回音都沒有,文桃不敢說,卻已經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可乍然聽得這狼哨聲,她卻是喜憂參半,“郎君,會不會是郡主”
后頭的話還不及說出,墨啜赫已經抄起手邊的長刀,一言不發就朝著那狼哨聲傳來的方向疾掠而去。
文桃愣了愣,也抓起隨身的短劍跟了上去,景鐸亦然。
一行人循著哨聲疾步而行,走了沒多遠就聽見了兵刃交接的打斗聲,便是又加快了腳步,沖過去一看,見得打斗的雙方,墨啜赫神色微微一滯,下一瞬便是提起刀,與景鐸等人一起加入了戰局。
有他們的加入,原本膠著的戰局很快就明朗起來,那些殺紅了眼的禁軍雖然已不是常人,不知疼痛,不畏生死,可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堪一擊,很快便敗下陣來。
兵戈之聲漸漸平息,四周是濃烈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兒,蘇勒卻是長舒了一口氣,走上前來,對著墨啜赫的胸口就是輕捶了一記,笑著道,“幸不辱命”說著,目光往身后的方向側了側,意有所指地瞄向渾身狼狽,卻全須全尾的惠明公主與李炘。
惠明公主也正隔著人群,遙遙往這里張望,目光落在墨啜赫身上,幾度欲言又止。
可墨啜赫卻根本看也未曾看她,甚至也未曾看蘇勒,他只是抿緊了唇,一貫的面無表情,可渾身上下都透著陰郁到了極點的氣息,眼縫里偶爾透出來的冷光,都含著森銳的殺氣。
蘇勒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立時便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當下斂了笑,嗓音也沉抑下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墨啜赫沒有回答他。蘇勒征詢的目光又望向景鐸和文桃,兩人都是沉默著,甚至下意識垂目,躲開了他的視線。
蘇勒在人群中一個逡巡,察覺到了什么的同時,雙瞳與心口都是驟然一縮,“郡主,還有負雪呢”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鏗”的一聲,墨啜赫丟開了手里被血浸透的鋼刀,驀地轉過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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