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古墓,自然就只有一些干糧可以吃,那些餅子硬邦邦的,可對于徐皎來說,不過皺了皺眉,便又就著水慢慢泡軟,嚼了咽下去,半點兒不見嬌氣。
之后還不知會遇到什么事兒,總得先填飽肚子,才能有力氣去應對。
“阿皎,累了吧靠著我歇一會兒吧”王菀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一行人中,只有她們兩個女子,難得顯帝允了她們在一處,兩人倚著石壁而坐,王菀也是吃過苦的,并不覺得那干糧有多么難以下咽,吃完之后,拍了拍肩頭,對徐皎道。
自從知道她有身孕開始,本來就照顧她的王菀更是將她當成了易碎的玻璃人兒般,若非眼下情況不允許,否則她說不得得將徐皎供起來。
徐皎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王菀有些白的臉色和眼下的烏青,眉心一顰道,“害怕嗎”
王菀微愣,搖了搖頭道,“有什么可怕的左右不過一個死罷了,再說了,哪怕前路茫茫,與阿皎一路,我就沒覺得有什么好怕的。”
她倒是能給別人力量了。徐皎微微一笑,帶著兩分自嘲的意味,可她自己也有些怕啊前方墓道不知通往何處,四下里都是黑,許是以前也看過不少倒斗的小說,這些古墓里頭從來不缺未知的危險,也許有了顯帝熟記的機關圖紙,他們可以安然走到藏寶之處,可那些人本身于她們而言,才是更危險的存在啊
徐皎思慮間,雙瞳好似也被這墓道的幽暗浸染了一般,晦暗不明。待得一道身影由遠及近靠了過來,她目下閃了兩閃,輕勾唇角道,“只是歇一會兒,陳都尉盡管去回陛下,待要走之時,我們不會故意拖著。”
語調冷淡,半點兒不客氣。
陳肅面上卻有些莫名的糾結,望著徐皎片刻后,才輕聲回道,“卑職來并非催郡主上路。而是”他似有所顧慮,眼角余光極快地往身后一瞥,才又壓低了嗓音道,“而是有一樁要事要告知于郡主。”
徐皎剛想著眼前這位演技不俗,能夠授予影帝稱號,這位影帝便到她面前演上了。
她不動聲色地挑眉,“哦”
“你居然有要事與我說是陛下,還是國師的吩咐要不,國師和陛下都在那頭,咱們一起過去,當面說豈不更好”徐皎說著,拂了拂裙擺,竟是施施然站了起來。
陳肅的臉色卻是陡然驚變,下意識地往身后一瞥,而后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暫且不必驚動陛下和國師。”陳肅說著,便是轉過了身,要走時,才又猶豫著道,“郡主,卑職方才說的那番話,其實確有深意,不過郡主不信任卑職,卑職也沒有辦法,可還是希望郡主仔細思量。”說罷,朝著徐皎一揖,轉身走了。
徐皎望著他的背影,眉心微顰,到底是他的演技太好,還是她當真多疑了
又休息了一會兒,顯帝開始行走,其他人當然一樣。墓道漸漸傾斜往下,感覺空氣慢慢逼仄起來,縈繞周身的濕冷也越發濃郁,想必是越往地底而去了。
這古墓怕是將這整個山腹都掏空了。
前方又是一道墓門,看著便是厚重的千鈞巨石,看著機關比前頭遇見的都要復雜。
老樣子可能會需要些時間,他們倒也可以趁機歇歇。
徐皎和王菀兩人剛相攜坐下來,陳肅就來了。到得兩人近前,蹲了下來,遞出一只水囊。
徐皎看他一眼,倒沒有推辭,道了一聲“謝謝”,便將那水囊接了過來。
“郡主。”這回,陳肅沒有多作鋪墊,壓低了嗓音便是徑自道,“郡主,你聽卑職說,這道門打開便到主墓室了,那寶藏就藏在這主墓室中。卑職方才不小心聽見了陛下與國師的對話,聽他們的意思,開了墓門之后,還需有什么儀式,屆時,要拿郡主你來祭神。”
這話一出,王菀面色陡然驚變,驀地便是扭頭望向徐皎,一只手更是下意識地伸出,緊緊拉住了徐皎的手。
徐皎卻不過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仍是面色如常望著陳肅。
后者垂了垂眼,才又道,“卑職知道,郡主不信卑職。可眼下是生死關頭,郡主哪怕不信卑職,卑職也顧不得了。等到墓門一開,一切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