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剛剛揭開香爐的蓋子就聽著一聲細若蚊吶的問,景欽渾身一僵,驀地轉頭看去,這一看,他一雙略帶桃花,被熱浪熏紅了眼角的眸子陡然瞠大。
一個只著單衣的少女正軟軟地半倚在椅子上,滿面酡紅,她似是無意識地輕咬著粉潤如花瓣的嘴唇,雙目迷離地往他瞥來,那一眼,簡直勾魂攝魄。
徐皎知道自己不對勁,她剛剛醒來時,就覺得渾身綿軟,沒有力氣,意識也有些渙散,身體很不舒服,一種莫名的燥熱流竄在四肢百骸,讓她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本就單薄的衣裳再狠狠拉扯開來。
就是知道不對勁,她強忍著沖動,覺得腦子都要燒糊了。迷迷糊糊時聽得動靜,睜開眼來,迷蒙的視線和煙霧里,只隱隱瞧見一個人影。看不清楚,卻讓她渾身更是焦灼,問了一聲,卻沒有聽見回答,她蹙著眉尖,撐著椅扶,費力地爬起身來,踉蹌著往那個人影走去。這房間本就不大,她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就往前撲去,那個人影卻是下意識地沖上前來將她接住。
他身上好涼,讓意識恍惚的徐皎當下就是舒服的喟嘆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貼近。
“阿皎,你清醒點兒!”可下一瞬,卻是被人陡然推開,頭頂上傳來一把沙啞克制的嗓音。
有些耳熟,徐皎抬起眼來,喃喃念道,“二哥哥?”她的聲音本就軟糯,此時此刻,落在耳中,更是驚人的火種,遇上已經快要沸騰的血脈,好像眨眼就會燃燒起熊熊烈火一般。
景欽頭頸與手背上的青筋已是浮起,閉了閉眼,將她誘人的模樣趕出腦海,再睜開眼時,咬著牙將她狠狠一推,轉身時驀地把那只香爐掃落在地,“砰”的一聲響,他卻還嫌不夠,走過去,用雙腳將那些燃燒的香料用力地踩,直到確定踩熄了,這才作罷。
回過頭,被攘倒在地的徐皎一邊難受地嚶嚀著,一邊已是不能控制地拉扯起了衣襟。
景欽上前,將她的雙手箍住,騰出的一只手,哆嗦著從衣襟里掏出一只瓷瓶,拔掉瓶塞,從里頭倒出丸藥來,平常里即便是單手于他而言也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今日做起來卻是異常的艱難,好幾次,那瓶子都滾落了,又被他抖顫著手撿起,好在,雖然花了比尋常要長的時間,瓷瓶還是打開了,可一倒,卻只獨獨滾出一粒丸藥來,再倒,卻是沒有了。
景欽眉心緊皺,見徐皎雙頰不正常的嫣紅著,難受地扭動著身子,忙將手里那粒丸藥送進她嘴里,她卻咬緊了牙關,不肯張口,景欽忙放緩嗓音柔聲勸道,“阿皎,這是清心丸,快些吃下去,一會兒就不會這么難受了。乖,聽話,張口!”
徐皎聽見了,迷迷糊糊睜開眼,張開口,景欽忙將丸藥喂進她嘴里,她柔軟如花瓣的嘴唇輕觸他的指尖,景欽一瞬僵住,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喂完藥,他將徐皎放開,自己走到一旁,面墻而立。
窗外,天色已然深濃,四下悄寂,室內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一聲趕一聲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