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徐皎應得爽快,上元燈節是未婚男女的盛會,未成婚的男女尚且可以光明正大地約會呢,何況她和赫連恕有婚約在身,她有什么不敢承認的?
景欽沒有言語,掉頭望向街邊的各色花燈,面上沒什么表情,一張面容在明滅的燈光下,顯得斑駁陸離,晦暗不明。
景鐸瞄景欽一眼,咳嗽了兩聲道,“那好吧,既是如此,咱們也不便攪擾……”
“大哥你的意思該不是就要丟下阿皎吧?”不等景鐸將話說完,景珊就一臉驚訝地打斷了他。“那可不成啊!這人來人往的,聽說還有拍花子的,阿皎若是有個好歹,那咱們怎么交代?倒還不如先與她一起,等到赫連都督來了,咱們再走吧?”
景珊的提議居然還有理有據,而且話里話外一個多么關心愛護妹妹的姐姐啊,若不是她是景珊,她還真信了她的邪。
“好啊!”徐皎略一思忖,甜笑著應道,她就要看看景珊想要做什么。
景鐸蹙了蹙眉心,左右看了看,最后很是識時務地咳咳兩聲,閉了嘴。
景欽若有所思瞥了一眼互相望著,面上都是笑容的景珊和徐皎,亦是沒有說半個字。
幾人又沿著燈火通明的大街緩步而行,一路上景欽都沉默著,沒再說話。景鐸倒是一貫的滔滔不絕,徐皎時不時與他搭搭話,景珊除開方才那一番話后,居然又恢復了早前不怎么說話的沉靜了。
街上有耍百戲的,不少人在圍看,熱鬧非凡。
徐皎一路上雖然看似在饒有興致地看燈,再時不時與景鐸說笑兩句,實則在有意無意地觀察著景珊。
她絕不信景珊幾日的時間就轉了性,方才那番話當真只是心血來潮的好心?絕不可能。
不管她在打什么算盤,必然不會是好事。
場中表演完了竿戲,這會兒正有個小女孩兒在疊案。那小女孩兒一邊翻著筋斗,一邊將臺階下的桌子一層層翻遞上去,再到頂上起舞。每每累疊上一層新的桌案,小女孩兒靈巧地翻越上去,在上頭起舞時,周遭便會爆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與雷鳴般的鼓掌聲交織在一起。
眼看著那桌案已經疊到第八張,瞧上去已經差不多有三層樓那么高了,就是徐皎亦是不由緊張起來,看著小女孩兒在上頭做了幾個動作之后雙手按著桌案,彎腰、腳后伸,臉向上,倒立著,將小小的身子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拗成一個幾乎要望到自己腳后跟的模樣。
四周叫好聲驟然爆發,徐皎亦是用力鼓起掌來,控制不住的激動。
從前也不是沒有看過耍雜技的,但多是在晚會上,這樣身臨其境的還是頭一回,而且,如今又沒有威亞或是氣墊之類的保護措施,這可是實打實的功夫啊,怎不讓人看得心潮澎湃?
疊案過后,又是表演彈丸。一個年輕男人上前來,朝著人群施了個禮,便是拋出一顆彈丸,在彈丸快要掉落時,他又射出一個將之擊碎。這個對于徐皎來說,倒是沒什么稀奇的,畢竟她如今的箭法雖算不上百步穿楊吧,但箭無虛發也差不多了,所以,看著這個就有些意興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