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恕點了下頭,“一小口!”
回過頭,徐皎沖著匐雅甜甜一笑,舉起酒壇輕呷了一口,酒液辛辣入喉,徐皎撇著嘴,皺了小臉。
匐雅又抬了抬手里的酒壇子,正待再開口敬徐皎,卻見赫連恕直接將徐皎手里的酒壇子接了過去,不等匐雅問出口,就已經將酒壇子一舉,目光疏冷地掠過她道,“匐雅郡主,她酒量不好,我替她喝!”說罷,竟是直接仰頭猛灌了幾口。
匐雅面上的笑容僵住,對上赫連恕一雙恍若星子般湛湛輕寒的眸子,驀地垂下眼去,半晌,抬起酒壇喝了一口。
景鐸也是個無酒不歡的,這會兒也拍開了一壇酒,轉頭敬匐雅道,“郡主,遠來是客,我也敬你!”
“好啊!”匐雅與景鐸喝將起來。
景欽瞥了一眼正在一邊低聲絮語,一邊一起吃著那盤烤肉的赫連恕與徐皎二人,雙目微微一黯,拍開一壇酒,與他們一起喝起來。
墨啜翰見他們喝得熱鬧,烤了一會兒肉就有些耐不住了,將手里的活計交給了他的一個近衛,便也加入了他們。
赫連恕也并未搭理他,沒有再刺他一句,讓他烤肉的話,他放下心來,幾口酒下肚,就更興致高昂起來。
赫連恕見他們喝得興起,拍了拍徐皎的手,給她使了個眼色。
徐皎回以他一笑,將手遞給他。他將她拉起,另外一手扣著酒壇子,徐皎另外一只手則端著那盤子還沒有吃完的烤肉,兩個人便是轉身走了。
他們這動靜自然引得其他幾人都看了過來。
墨啜翰當下就是皺眉道,“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可是嫌棄我們了?”
“別管他們!”景鐸懂得很,呵呵一笑道,“年輕男女嘛,又是有婚約在身,這月黑風高的,可不就得找個沒人的地方花前月下去?咱們也識相些,別去棒打鴛鴦了。來,喝酒!喝酒!”
墨啜翰這幾日與景家兄弟一起,景鐸這愛玩兒愛酒的性子倒是挺對他的胃口,聞言,端起酒壇與景鐸的碰了碰,目光卻還是瞥了一眼赫連恕和徐皎離開的方向,“赫連都督與迎月郡主的感情這么好呢?”
“陛下賜婚,自然是天作之合。”一貫只愛笑著,話卻不多的景欽突然道,一邊說著這話,目光卻是一邊若有所思落在墨啜翰面上。只是見他眸光微微一滯,倒沒有看出什么,轉頭一看,卻是匐雅正一口接著一口的喝酒,火光映襯下,那臉上似籠著化不開的憂愁,偏頭間,眼角似還有淚光閃爍。景欽目下驀地閃了兩閃,目光陡然深邃起來。
墨啜翰喝酒的間隙,不經意往邊上一瞥,就瞧見了這一幕,先是見著景欽很是專注地看著匐雅的方向,讓他當下就皺了眉,再順著景欽的視線望過去,見著匐雅此時的情狀時,眉心就皺得更緊了些。
瞧了片刻,墨啜翰終究是沒有忍住,抬手去搶匐雅手里的酒壇,“別喝了!”
“你干什么?”匐雅緊緊扣著酒壇不放,“我喝酒也不讓嗎?”她一雙淺色的秋瞳將墨啜翰望著,趁著他愣神時,將酒壇重新奪了回來,“別管我!我就是要喝,喝個痛快!”說罷,她仰頭又是猛灌了一口。
墨啜翰卻看著她仰頭的瞬間,一縷晶瑩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