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疑慮,可不只杜文仲一人有。
狄大隨在赫連恕身后,緩緩往府門外走去,一張臉上也是滿滿的陰云,驀地抬手肘了蘇勒一下道,“你到底有沒有勸過阿恕古麗可敦那里即便盯得再緊,她若是動作,只怕咱們要走就來不及了。”
蘇勒瞪他一眼,一邊偷偷瞄著前頭的赫連恕,一邊壓低嗓音道,“勸了,勸了好幾回了,勸不動我有什么法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恕那個犟牛脾氣,你行你上啊,看他聽不聽你的”
狄大聞聲亦是狠瞪他一眼。
這廂,兩人大眼瞪小眼,那廂,赫連恕的后腦勺卻好似長了眼睛一般,驟然就是一記冷眼掃了過來。
這回蘇勒和狄大兩人都是脊背一僵,住了嘴。
幾人又繼續邁步而行,赫連恕卻又猝然停了下來,狄大和蘇勒兩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這邊廊下,隔著重重花樹望了過去,蘇勒挑起眉道,“那不是朵掌柜嗎怎么這個時候進府了”
“還能為了什么自然是夫人請來的,女人家不就喜歡做衣裳倒好像缺了穿的似的。”狄大哼聲道。
赫連恕眼角余光一掛他倆,這兩人喉間發癢般咳咳了兩聲沒了音兒,赫連恕雙目沉沉望了一眼朵娜的背影,收回視線時腳跟一旋,又邁步朝府門外疾走而去。
蘇勒和狄大兩個自是忙不迭跟了上去。
這頭,徐皎與朵娜說了會兒話,果真又訂了幾身衣裳,便是讓負雪又將人給送了出來。
她則又如之前那般,將人都攆了出來,獨自關在屋子里,擺弄起了她那些寶貝畫。
直到琴娘她們派人來催,她這才暫且歇下,用了膳,又將人攆了出來繼續,倒有些廢寢忘食的意思。
她身邊這些人都是見慣不怪了,想著她能找點兒事兒做心里說不得好過些,便也由著她了。
誰知她這一做就直到夜深時,誰來勸都沒用,連門都未能進得,還被徐皎隔著門勒令不許出聲,不許吵她。
負雪幾個守在門外,不敢離開,又不敢再開口勸,面面相覷間皆是戰戰兢兢。
待得瞧見赫連恕踏著夜色快步走來時,個個都如見了救星一般,悄悄舒了一口氣,面上更是端不住,流露出絲絲歡喜,朝著赫連恕屈膝福禮,“見過郎君”
赫連恕已是從她們面上察覺出了端倪,目光落在她們身后,透出暈黃燭火的屋子,眉心卻是微微蹙起,略一沉吟,抬起手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