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房門卻在這時驟然打了開來,赫連恕朝著蘇勒使了個眼色,轉頭回望。
徐皎披了一件外衫,盈盈站在門邊,眉宇間含著兩分擔憂將他望著,“這么一大早的,可是有什么事兒嗎”
赫連恕輕掀唇角回道,“都是差事,沒什么要緊的。我與蘇勒先去忙了,還是一樣,你只需管好自己,無需擔心我。”說罷,深深望了徐皎一眼,便是轉身大步而去。
蘇勒草草朝著徐皎一拱手,也著急忙慌跟了上去。
徐皎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
負雪走回到她身邊,徐皎輕聲問道,“方才蘇勒可有與你說是何事”
負雪輕輕搖了搖頭,“未曾,不過看他臉色挺急的。”
徐皎斂了眉心,不再問,眼底卻覆上了一抹陰云。
“夫人早前讓人去茶樓和城中各處打探消息,如今人已是來回了話,說是北羯軍要南下的消息暫未在城中傳開,可南邊兒民亂的消息倒是傳得熱鬧,說是好幾個州府都亂起來了,已是有地方官員派人往京城來求援了”
殊不知,豈止是幾個州府亂起來那么簡單而是流民起勢,且幾股勢力融合一處,互通有無,不過短短半月的時間,就已經占領了幾座州府。
顯帝震怒,在大朝會上發了大脾氣,責令兵部立刻拿出章程來,派兵鎮壓。
卻有大臣言道,四處都起了民亂,各州府派往都城,請求朝中增援的折子絡繹不絕,京中守軍就只有這么多,若是派往它處,京中守備自然就會薄弱,若是有流民打起了京都的主意,那陛下的安危就不能保證了。
可周邊各州府自顧不暇,自是不可能分兵施援,倒還不如責令兵力充足的節度使們派兵前往。
谷san北境如今要防著北羯入侵,兵力自是不可擅動,倒是南面如今尚算太平,從中抽調些兵力去鎮壓民亂,應是無礙。
大朝會上很是爭辯了一番,直到達成共識,數道新蓋上玉璽印記的圣旨快馬被送出了鳳安,大朝會這才散了。
可顯帝的臉色卻沒有半分好轉,朝會罷,與一干文武重臣又在御書房中議事許久,這才召見了已在偏殿候了差不多半日的赫連恕與紫統領。
“昨夜兵部失竊,丟了一樣要緊的東西。”待得御書房內只剩他們幾人時,顯帝沉著臉冷聲道。
“緝事衛與紫衣衛的耳目眾多,想必應該知道那要緊的東西是什么。這個時候,突然有人來盜這樣東西,怕是于北邊的戰局有關,朕倒是不知,北羯的細作居然埋得這般深,堂堂兵部庫房,居然也能說盜便盜。”顯帝這一番話字字都帶著責難之味。
赫連恕與紫統領二人忙抱拳跪下,“微臣失職。”
顯帝目光冷冷落在兩人身上,“自是你們失職,可事到如今,再說這些于事無補,關鍵是不能讓東西流出鳳安,還有抓到那個小賊,順藤摸瓜將他背后的人給朕牽出來。”
“城門已然戒嚴,水陸兩路都已加強盤查,定不會讓消息輕易流出。”
“已派人在城中搜索,定將賊子緝拿歸案。”
紫統領與赫連恕皆是道。他們若是事事都等到皇帝吩咐了再做,反應不夠及時的話,那紫衣衛和緝事衛也不會有今日之地位了。
果然,聽了他們兩人的話,顯帝神色稍霽,“朕便知道可以仰賴二位愛卿。不過,事關重大,你們需得慎之又慎,不可出了紕漏。何況,這些人無孔不入,既是能將手伸入兵部,未必就不能將手伸入其他地方。紫衣衛與緝事衛是朕之左右手,可千萬不能出半點兒差錯,朕的意思二位愛卿可明白”
赫連恕與紫統領二人的頭都往下一低,“微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