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眼里的淚霧終于是積聚成型,不堪重負一般從她眼角滑落,啪嗒一聲就落在了那字條上,將那墨跡氤氳開來
赫連府府墻外一條人跡罕至的狹窄夾道里,一個人影帶著兩分遲滯,從高墻上一躍而下,可身形卻又一瞬僵住,維持著那一個姿勢過了好半晌,他這才緩緩扶著墻,一點點站直了身子。
剛剛站直,耳根一動,聽著一聲細碎的聲響,雪亮的刀光一閃,他手里的短刀就已是往身后刺去。
“是我”身后人被嚇了一跳,忙一邊往后急縮,一邊驚喊道。
刀勢險險收住,停在離來人喉間不過寸許處然后驟然收回,原得筆直的人卻是一個趔趄,捂著胸口便險些往地上栽去。
后來的那人面色大變,忙伸手將他扶住,張口就是斥責道,“你不要命了嗎那兩支箭可是扎得結結實實,你是運籌帷幄,將事情都謀算得半點兒不差,可這箭再多半寸,你就活不了了。剛剛醒來就偷偷跑來這里,是當真不想活了都說了你有什么話,讓我來帶就好,你非要不聽話,親自來這一趟。”
碎碎念,碎碎念,喋喋不休,男人斗笠下一雙冷眼如霜覆雪,朝著他冷冷一瞥,恍若刀子,“有些事情你替代不了,若非你辦事不利,我又何須如此”
那人語遲,抬手按了按下巴上已是粘得很牢實的絡腮胡子,咳咳了兩聲道,“不是你說的嗎該狠心的時候得狠心,多少人盯著呢,夫人若是露出半點兒端倪來,落在有心人眼里,那不是糟了嗎還是那樣反應更真實一些,也更容易騙過所有人的眼睛,不留后患。再說了,那個時候你生死懸于一線,我哪兒還顧得了別的”
后頭的話在一記如刀的眼風中漸漸氣弱。
“你也就只剩一張嘴了。”斗笠下傳來一聲冷哼。
“什么意思”絡腮胡一蹙眉心,好似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侮辱。
“我是說,你只剩嘴能說,卻把腦子丟了。”斗笠下傳來的冷言冷語告訴他你領會到的確實是侮辱,沒錯“阿皎她不像你,即便你不告訴她,她自己也發現了那個人不是我你小瞧了她,她即便知道死的人不是我,也知道如何更能騙過眾人的眼睛。還有最要緊的一點,我做這么多,不是不想活,而是太想活從來沒有如現在這般,想要一直好好活下去。”
后頭這一句話恍若自言自語一般,讓絡腮胡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由得駐了步。
斗笠后的冷眼朝他一瞥,“不走留在這兒做什么說什么替我來傳話都是假的,分明是你自己想偷偷來瞧負雪吧”
“阿恕你學壞了,怎么盡往人傷口上撒鹽,太損了吧”
“彼此彼此,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咱們什么時候啟程”
“盡快。”
“唉這回咱們怕是將夫人和負雪得罪慘了,咱倆真成難兄難弟了。”
“我與你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
“我成親了,你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等到成親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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