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佐穆只怕也猜到了有人會抓住今日之機去探玉華臺,所以一早便布了局,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徐皎這會兒想來,也覺有些后怕。
其實她也料到了今日這一趟不會輕松,可她卻是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思,不得不去。
方才若非多了個心眼兒,覺得那個侍婢出現得巧,又那么容易就將話問了出來,她只怕已是著了阿史那佐穆的道,入了后殿廂房,成了那甕中之鱉,逃無可逃了。
而不像如今這般,雖然歷了一番險,卻好歹不是空手而歸,也算值得。
“我見著了可汗,他尚且平安。”徐皎話鋒一轉,說起這個,神色輕松了兩分,又從袖口里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文桃道,“你快些看看這個,入口就在玉華臺正殿的床榻之下,你可能推斷出出口在何處”
那是一張畫在羊皮卷上的地圖,正是徐皎這趟入王庭身負的任務,要找到的那處可以直通王庭之外的密道。
文桃見著,雙眼就是一亮,忙應了一聲“是”,將圖接了過去。
徐皎則長舒了一口氣,到此時才生出兩分劫后余生之感來。
方才千鈞一發之際,墨啜處羅費力地為她指路,找到了這幅地圖。她知道墨啜處羅的意思,是讓她暫避到密道之中,可她若真是憑空消失不見,只怕阿史那佐穆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屆時將玉華臺翻個底朝天,若是將那地道搜出來,墨啜赫的底牌便保不住了。
是以,她才鋌而走險,換了另一個法子。她知道瞞不過阿史那佐穆,也知道兇險,卻是別無選擇。
哪怕是現在,阿史那佐穆心中懷疑怕也沒有盡釋,今日若非墨啜翰和匐雅相幫,眼下她說不得已經被阿史那佐穆拿下審訊了。
說到匐雅,徐皎目下微微一閃,對負雪道,“你去看一下匐雅郡主如何了”
匐雅救出來了,可卻嗆了不少的煙,那正殿也被燒了整整一半,好在寢殿尚算完好,請了醫工來瞧過,倒還好,沒有傷著肺腑,但卻傷了嗓子,得好生養上幾日。
醫工離開后,墨啜翰交代了侍婢去給匐雅煎藥,回到床榻邊,看著榻上閉目躺著,不時咳嗽兩聲,臉色也不太好看的匐雅,面上神色很是復雜,“你還真是為了他,什么都不顧了,連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出來。若是今日你在這火里燒死了,墨啜赫說不得一輩子都會記著你,你當時是不是這樣想的”
匐雅睜開眼來,他話里的陰陽怪氣讓她很是不舒服,蹙了蹙眉心,不過她的性子本就清冷,加上這會兒嗓子疼得厲害,因而只是看著墨啜翰,卻是一句解釋也沒有。
墨啜翰看著她,面色幾變,想說什么,可看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帶著兩分郁氣,將近旁的一根凳子用力踹倒,他轉過身,便是大步走了出去。
匐雅看著他的背影,雙眸忽而黯下。
墨啜翰陰郁著臉色從匐雅寢殿出來,走了沒幾步就見著了古麗可敦,她很明顯是來看匐雅的,見著他,緩了腳步,道,“這是怎么了怎么又是一臉的不痛快本宮不是聽說匐雅沒什么大事兒嗎還是說你這是怨本宮此時才來看她那么多賓客,本宮總得處理完了才過來呀”
墨啜翰懶得與她解釋他不痛快的原因,“阿娜既然聽說匐雅沒什么大事兒,想必也聽說了方才的事兒,不知道阿史那佐穆只顧著抓那所謂的刺客,卻不救匐雅這事兒,阿娜怎么看”墨啜翰的語氣帶著兩分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