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在場好幾個人的臉色驟然就是變了。
“長姐,你要做什么”最先喊出來的反而是阿史那佐穆,他滿腹狐疑地看著古麗可敦用匕首抵著徐皎的脖子,從人群后方緩緩踱了過來。
古麗可敦看著他,卻是倏然嗤笑起來,“我做什么阿史那佐穆,你真是個蠢到家的,你以為這個女人是誰”
阿史那佐穆聞聲微微一震,想到什么,驀地轉頭驚望向一旁,見墨啜赫一直波瀾不驚的那張冷臉不知何時被扯裂開了口子,有絲絲縷縷的冷厲從中透出,那冷厲里卻又還帶著一絲絲莫名的慌亂,然后他的目光再看不見別的,只是死死望著走來的那兩個人,一只手已經緊緊握在了那把還在滴血的腰刀之上。
眼前這兩個人的臉色卻是極大地取悅了古麗可敦,她倏然笑得更燦爛了,“方才阿翰以為本宮暈了,與可汗說話倒是沒了顧忌,若非如此,本宮又如何會知曉,這個一早就被墨啜赫藏匿在了安全之處的徐氏便是大魏鼎鼎大名的迎月郡主,是咱們赫特勤在大魏的妻室,是赫特勤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阿史那佐穆在見到墨啜赫表情變化的那一瞬就已經猜到了什么,聽著這一字一句,他半垂的眼底漸漸暗闃,幽蕩的一縷碧色沉淀其中,混沌不清。
“阿娜,你想要做什么”邊上墨啜翰卻是受不得,忙喊了一聲。
古麗可敦卻理也未曾理他,目光仍是定定落在阿史那佐穆身上,“你自以為聰明,居然還對這個中原女人動了心思,卻半點兒不知,你走到今日這般地步,滿盤皆輸,都是因為她。不過也還好,若非如此,本宮也不會拿下這么有力的一個籌碼,你說是嗎赫特勤”
古麗可敦笑得恣意,終于挪開了目光,一邊將手里的匕首往前一推,一邊望向了墨啜赫。
墨啜赫仍是一張冷臉,可那雙眼睛卻比往常更要幽冷寒酷,只要與之對上一眼,就能腳底生寒,“可敦想要什么”
“爽快”古麗可敦笑贊了一聲,面色跟著一冷道,“先放了阿史那佐穆他們。”
“不行。”古麗可敦話方落,墨啜處羅就是道,只是他如今氣弱,雖是開了口,卻實在算不上擲地有聲,而且說罷,便是岔了氣,又是咳嗽了起來。墨啜翰忙一邊為他撫著背,一邊低聲勸慰。
被古麗可敦用匕首抵著的徐皎心想道,這臭老頭兒,說得出話倒比說不出話更氣人,好好一個人,為何要長嘴呀
好在她男人根本看也沒有看墨啜處羅,便是冷聲應下道,“可。”同時,抬起手輕輕一揮。
他麾下的人自是紛紛收起兵刃,讓了開來。可另外兩支虎師的人卻是一時未動,將目光都投向了墨啜處羅。
墨啜赫也跟著望向墨啜處羅,沒有一句話,父子二人四目相對,默默以目光對峙片刻,墨啜處羅突然垂下眼來,抬起手妥協似的輕輕一揮。
那兩位將領為首的虎師紛紛弓身應是,便也退讓了開來。
古麗可敦一瞪還愣在原地的阿史那佐穆,狠聲道,“還不快走”
阿史那佐穆抬起頭來,目光與古麗可敦撞在一處,又是從徐皎微白的臉上一掠而過,最終瞥了一眼墨啜赫,他倏地一咬牙,道了一聲“走”,便是帶著剩下的親信上了馬,一扯韁繩,順著讓開的路朝著宮門外疾馳而去。
墨啜赫理也未理身后塵土飛揚,目光牢牢釘在古麗可敦身上,“人已經放走了,可以放人了吧”
“不急”古麗可敦將目光從宮門處收回,朝著墨啜赫一笑,“早前就聽說你在中原娶了妻,而且夫妻情深,還當你只是做戲而已,沒想到還真是高看了你。這一點,你們父子倒是甚是相像,居然都能被中原的狐媚子給勾得丟了魂兒。”古麗可敦一邊說著,一邊睞了一旁面色慘白中帶了青色的墨啜處羅。
墨啜赫卻是看著她一時激動,那端著匕首的手亦是有些不穩,險些劃破了徐皎的頸子,他眸色一黯,促聲道,“是,她是我妻,于你而言,除了拿她要挾我,她再無別的用處。這樣吧,我我來換她,你只要放了她,我任你處置。”
“阿恕”他說得輕描淡寫,在場眾人卻是聽得面色大變,徐皎更是忍不住喊了一聲。
古麗可敦卻聽得兩眼冒出了興奮的光,聽徐皎這一聲喊,狠瞪她一眼,匕首威脅地往里逼近了兩分,惡狠狠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