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啜赫聽她前頭長篇大論,說到要緊之處,反倒是三言兩語帶過,心里偷笑了兩聲,面上反倒微微蹙起眉心,一臉疑慮道,“所以,你到底應下他什么條件了”
徐皎看著他,好一會兒,突然自暴自棄,一咬牙道,“不就是讓他沒有后顧之憂,跟他說,這男人嘛,誰不想享那齊人之福的從前不過是我不愿,所以你不敢罷了。可在鳳安時我是郡主,現在在北都我什么都不是了,不過你尊重我,我若不點頭,你也不會讓我不高興。現在我便讓他安心,只要平安度過這一回,我便不會阻攔你納了匐雅。”
“大抵是覺得我如今在這北都城半點兒憑恃沒有,即便靠著你的寵愛也翻不出大浪來,他權衡利弊之后,還是決定對你雪中送炭吧,這才將我讓他帶的東西送到了你的手里。”
墨啜赫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她這會兒倒還算老實。
徐皎卻是望著他一張冷臉,心里沒底,猶豫了片刻,才訥訥道,“那個所以最后蘇農拓果真將東西帶給你了那我應下他那事兒”
“既是你應下的,我自是得認。”墨啜赫沉著嗓道,邊上卻是驟然沒了動靜。
墨啜赫這才抬起眼往她看去,入目卻是她噘著嘴,瞠圓了眼將他瞪著,瞪著瞪著,眼里又積聚了淚霧,看著便是要隨時落下金豆子來的樣子。
墨啜赫一看,再也繃不住了,低低笑了一聲,抬起手來就觸到她的面頰,輕聲笑道,“逗你的。我當時便與他說清楚了,保住他蘇農部可以,可匐雅我對她無情,娶了她也只會害了她,不過若是可以,我可以請可汗收她做義女,許她一個公主的封號,給她尋一門好親事,往后也愿意作為兄長照顧她,做她最堅強的后盾。”
而那個時候,蘇農拓被徐皎信誓旦旦地騙到了墨啜赫跟前,已是騎虎難下,也只得認下了。
徐皎長舒了一口氣,卻還是嘴一癟,就哭了起來,同時捏起拳頭便往他胸口捶去,“你居然騙我”
“誰讓你想也沒想就將我送給別的女人還不許我逗逗你,撒口氣啊”墨啜赫由著她捶了好幾下,抬起雙手,勾住她的腰便是將她扯進了懷里,密密摟住。
徐皎在他懷里還不忘強掙著抬起拳頭揍他,“誰說送了那不過是權宜之計權宜之計你懂吧就算不認賬那又如何反正我只是個與小人齊名的女子,我說出來的話又沒有千金那么重,不怕食言而肥。反正”
徐皎說著就是抬起雙臂,將他的后頸死死環住,一揚下巴道,“反正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別說送了,誰來與我搶,我便與誰拼命,不怕死的來就是了。”
墨啜赫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里軟成了一汪水,只覺得怎么疼都疼不夠似的,笑著伸手將她一托,便是站起身來,徐皎腳下騰了空,嚇得趕忙雙腿掛在他腰上,成了一只考拉。
墨啜赫托起她,卻很是輕松,三兩步走到床榻邊,將她往榻上一放,居高臨下俯望著仰躺著的她道,“在找人拼命之前,你還是先要有個強健的體魄才成,現在,先好好睡個覺,看你眼下這黑眼圈兒都快掉到下巴上了。”
徐皎卻是勾著他的后頸不松手,在他身下嬌笑道,“那你跟著我一起睡嗎”
明明可能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起睡”,畢竟他們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偏生她要故意說得曖昧不堪,惹人誤會。
墨啜赫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抬手便將她那帶著勾人之媚的雙眼直接蒙了起來,同時一個翻身,便在她身邊躺了下來,帶著兩分粗啞的嗓音響在她耳畔,“閉嘴閉眼快睡”
徐皎彎起紅唇,低低笑了兩聲,沒有再說什么,另外一只手卻是尋到了他的另一只手,與他緊緊交握在一處。
徐皎這幾日確實沒怎么睡好,事實上,自從得到墨啜赫失蹤的消息起,這么幾個月了,她每夜能真正踏實睡著的時候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