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黃昊也有同感:“少年人,又乍處高位,暴虎馮河易,有勇知方則實難,”
“太子……”他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桑弧蓬矢,天地四方……”
“太子說得對,通海都督,著實關鍵,永和啊,我看,回去之后,你不妨向段都督進言,在應對善闡的進逼時,可以更強硬些,更主動些,并不只有善闡能圖謀我們,”他看向李永和。
李永和聽出了他的未盡之意:“當前的大勢是,高氏,也不敢和我們開戰,所以即便有一些小摩擦,我們圖謀善闡的地盤,也不會激化整體的局勢,”
“嗯,”黃昊撫須:“這事你也要保密,接下來,高氏內部,丞相一系和善闡一系,也會有摩擦,”
李永和忍不住拍手:“如此甚好!”
原因,他暫時還不太清楚,但既然老師這么說,那想來高氏內部,接下來一定會有爭斗。
屆時,通海如果和善闡有摩擦,那丞相一方,就不一定會強力介入。
“我們現在更強硬,更主動,這樣一來,便會讓善闡將來不會對通海過于覬覦,”
他是無條件的相信,太子的籌劃要是施行,必定能給通海帶來幾個讓人非常眼紅的廠子。
“正是如此,所以永和啊,太子交待你勘察的那些礦產,讓你征調的那些工匠,得抓緊辦好,”黃昊叮囑道。
其實對段譽的交代,他也有些不理解,探鐵礦和征調瓷器匠人,他大概清楚是為什么,但石灰礦?那能干什么?
他不相信,段譽是想燒石灰。
“學生謹記,”李永和站了起來。
他突然就有些想念和太子談話的那種氛圍,雖然直接,雖然激烈,雖然有些于理不合,但是,輕松啊,尤其是不用再三去想說的話背后的意思。
“還有,行事要慎重,你的官職越高,無論做什么決定,影響的人就會更多,所以,萬不能輕率。”黃昊又道。
李永和誠心實意的稱“是”,他知道,老師這話,也是肺腑之言,只是,他又覺得,老師這么說,好像有為自己辯解的意思:我們因為要考慮的更多,所以才不能像太子那么灑脫隨性。
這當然有些道理,但李永和覺得,這并不能說明什么。
雖然并不知道太子的全部籌劃,但他猜度,太子的解決辦法,就像是太子之前對一些事的看法一樣,不是依著老規矩,而應該是跳出現有的窠臼之外。
因此總的來說,這并不是慎重或輕率的問題,這是眼界的問題,這是能力的問題。
…………
回到因為朝廷的賞賜,而一片歡聲笑語的家中,李永和馬上吩咐管家,幫他收拾行李,他要盡快趕回通海。
他夫人不解:“老爺,京中好些人家,遣人送禮祝賀,難道不……”
“你安排著回禮就是,”李永和道:“宴飲之類,不辦也罷,”
他現在,滿是做正事,做大事的心思,那些迎來送往的,純屬耽誤時間。
再說,只要自己辦事得力,就會愈加受到皇上和太子的看中,那還何愁沒人逢迎巴結?
“我意已決,明日就走,夫人,家里勞你你好生管束著,切記,萬不可嬌縱!”
他夫人想說,你不過只升為演習而已,京中權重過你的,比比皆是,家人哪有嬌縱的資格?
李永和也沒和他細說,他是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有讓子侄輩嬌縱的成就。
而在東宮之中,段譽的手在輿圖上一處處劃過,好地方多啊,好多好地方,只是,這些好地方,現在大多都是高氏的封地,頭痛!
還讓他頭痛的一件事,是李永和這樣的人放走了,該到哪里去找更多合用的人才?
得好好想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