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同樣是語驚四座,但畢竟有鸚鵡學舌,拾人涕唾之嫌,帶來的沖擊,遠沒有段譽的那番話大。
“哈哈,”段譽仰天大笑:“若我段氏有此心,則大理國,還何來所謂的高氏滿門?”
此時此刻,他也真是非常憤懣。
他真想找上蒼山上的云棲禪堂(段思廉禪位為僧后所建),問問7年前以82歲高齡仙去的世宗皇帝,你素有大才又英明神武,不但讓皇位復歸于太祖這一系,即位后政治清明民生安樂,受萬民擁護百官愛戴,只是,英明神武如你,在位又高達31年之久,在任內,為什么就沒有想著削弱依附你而重新崛起的權臣高氏的實力?
收拾權侵朝野的權臣,這樣的事,應該都無需提醒,是一個帝王天生就會做的事吧,你為什么不做?
你固然讓太祖一脈重返榮耀,又因為這樣不合格的舉措,讓高氏尾大不掉,從而讓你之后的太祖子孫,受盡屈辱,并難以改變現狀。
歷史啊,果然總是在重復,那些立下豐功偉績的君王,往往也都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
“好了,遠的我也不說,就說我父皇登基之后,對你,對高氏,是不是極盡禮讓?如有爭執,對你,對高氏,可有半分苛責?一直都是充分尊重你和你的想法,”
“其它的,包括你們今早提出的在相府設小朝堂等,可有半句二話?就連你們沒有提出的,父皇都在早作準備,比如,他現在就在籌劃,該如何從國中本就剩下不多的不是高氏封地的地方,找出幾塊讓您幾位公子滿意的地方來,以備將來分封,”
“高丞相,我只問你一句,我父皇,我段氏,有沒有表示出足夠的誠意?”
“但這樣的誠意換來了什么?換來了你的兄弟子侄,乃至你的部下和他們的家人,動輒對我父皇和我,直呼其名,更有甚者,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當眾對我下手,”
“你既然如此不滿足,如此不知進退,那還是剛才那句話,為什么不把我,把我父皇,把我段氏滿門,現在就殺個干凈?”
高明順此時也反應過來,再一次站到他父親前面,這一次,躬著身子,格外的恭謹:“太子,我可對天發誓,我等絕無此想法!”
“天,怕是在你們心目中,你們就是天吧,”段譽嘲道,“呵呵,高侍中,有些話,我來說吧,”
“這樣的想法,你們不是沒有過,只是,苦于沒有這樣的實力罷了,對也不對,高丞相?”他逼視著高泰明,“既然囿于實力,不能干脆的滅了段是滿們,那么,就出于對段氏實力的尊重,你,以及你的追隨者,是不是應該給予我們最起碼的尊重?”
“你這樣的放任,究竟是在表達你的不甘,顯擺你的實力,還是說,你竟然真的糊涂到意識不到這樣的放任的后果,就是段高兩家,將無可避免的刀槍相見,最后連帶著國中百姓,都落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面對段譽的這番逼問,剛才同樣是蓄勢待發的高泰明,次是反而放松了下來,他側身吩咐自己的侍衛:“去,把智昌和運煊帶來,”
段易長聞言,馬上看向段譽,段譽揮了揮手,很快,只穿著一身中衣的高智昌,和也稍微收拾了一下,總算有點樣子的高運煊,就被帶了過來。
有些萎靡的高智昌,見到自家老子,還是很服帖,認真規矩的行禮:“父親大人!”
但一看他段譽,頓時又是怒氣勃發,指著段譽叫道:“段譽,你……”
“啪”一聲脆響,高智昌打了一個踉蹌,身上才換的那套衣服,又裂開長長的一道口子來。
而他身后的高運煊,又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睛,又在眼中打轉。
高智昌驚愕萬分的看著提著鞭子的自家老子,眼里是百般的委屈和不解,這個一向高傲倔犟的漢子,此刻也有些語帶哽咽:“父親大人……”
你為什么要對我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