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宦官兇焰最高的明朝,自詡全是君子的東林黨對明朝帶來的危害,其實又哪里小?
何況,對段譽這樣的皇家人來說,他們對宦官,天然就有原罪,因為若是沒有他們,便就不會有宦官這個群體。
他認為,首先,是得把他們當作自己人,因為在這個時代,選擇做宦官的,那是真正的自絕于家族——雖然在他們混出名堂后,原來以他們為恥的家族又會靠上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室都不把他們當自己人,那真有些說不過去。
其次,在當作自己人之后,再獎功懲過。
最后,作為家人,當然要為這些注定是老無所養的人考慮。
“你也知道,我計劃做不少事,這些事,應該會賺不少銀子,所以我已經想過,找個時機跟父皇說說,把宮里的那些做不動的老人,都接到莊里來養老,將來你老了以后,也是一樣,”
“殿下……”安順又哭著跪了下來。
就連馬平也伏在一旁。
“起來吧,”段譽抬了抬手,“這些是我的肺腑之言,也是我覺得皇家應該做的,”
“但反過來,有些事我也希望你能想想,我是把你當家人,你呢?眼睜睜的看著人在這個莊子里無法無天,甚至都不上報一聲,”
“你把皇室當成自己的家了嗎?”
“你有想過你這樣放任,就是在敗壞皇室,敗壞這個家的臉面?”
“不能你不把皇家當家,不把皇室中人當家人,反過來還心生怨懟,”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老奴對皇上,對殿下,對皇室,從來沒有一絲怨懟,”安順的頭在地上磕得咚咚響。
段譽沒看他,“其余的話我也不多說,以前應該是沒人推心置腹的跟你說過這樣的話,所以你做的一些事,就到此為止,”
說起來,安順對上皇室子弟段隆興,而選擇退避,并不是不能理解。
因為那也是皇家人,比他地位還高,還要重要的皇家人。
“我可以容忍你犯第一次錯誤,但絕不會允許還有第二次,”
安順聽了,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老奴謝殿下恩典,若再負于太子,老奴甘愿自請伏法,”
“這些日子,你就暫且把廚房的事管好,若是大家對你都沒意見,過些日子,我自會有新的差事給你,”段譽說,“我打算建一個皮革作坊,這個作坊將來會很大,在作坊里做事的,應該會有不少女子,我打算到時讓你負責這個作坊,”
“殿下,”安順抬起頭,“老奴一定替殿下管好這個作坊,一定把那些女子當作是自家姐妹,不會讓她們受半點欺侮,”
“你知道這些就好,”段譽點點頭,“我希望你記住,說,不如做,”
“老奴謹記!”
“下去吧,”段譽道:“以后也不用這樣磕來磕去,既然是自己人,就把這些表面功夫省一省,多想著怎么把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