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里,工地協奏曲已經熱火朝天的上演起來。
后山采石場的叮當聲和工地上四處的叮當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協奏曲的主旋律,人聲和騾馬聲等,則各種亂入。
到了安順這里,又多了鍋碗瓢盆的聲音,聽起來更是悅耳,更是非常的生活。
“可得洗干凈些,”安順不時從籮筐里拿起洗好的碗筷認真的檢查,“大家每天都這么辛苦,我們可得讓大家吃得干凈,吃得舒心。”
在廚房里幫工的大媽大媳婦,明顯覺得,這兩天,這個原來的大總管,脾氣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他剛來的那兩天,臉色一直比灶房里的鍋底還要黑,雖然沒怎么對人發火,但隨時帶著生人勿近兩丈之內的氣場,讓大家見著他都是遠遠的避著走,確實避不開,則一定不會朝他看。
幫工的人都非常理解,在柱子上綁著示眾一天不說,還從管一個莊園變成管一個伙房,誰經歷了這些事之后不會火大?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氣倒是比起前些日子還熱,安總管卻一下子和煦起來,和煦得,一開始都讓有些大媳婦覺得,他是不是憋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壞,慢慢的,發現還真沒有。
她們也琢磨出來,有太子在,安總管也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只是,這安總管又一下子從異常高冷,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非常的嘮叨。
擇菜,他會嘮叨,老的可不能要,蟲眼太多的也不能要;切菜,他嘮叨,可不好太厚,不好太大塊,還要小心,別切著手;燒火他嘮叨,火一定要大,別不舍得柴火,還別熏著大家;炒菜他嘮叨……
不少大媽大媳婦,因此都想起了自家的婆婆……
還有的,甚至因此都擔心起宮里的皇上來,皇上身邊可圍著那么多公公,要是個個都像安總管這樣,皇上的日子,該怎么過喲。
看來那金鑾殿,也真不好坐。
但因此,在安順面前,大家便也隨意起來,當即一個大媽就回道:“總管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太子都經常到這兒吃飯,我們還能不洗干凈?”
“真是,我家里的碗筷,都沒有洗得這樣干凈,”
安順笑瞇瞇的又拿起一個碗看了看,“大姐,這就不太好,家里的也得洗干凈才好,太子常跟我說,病從口入,再怎么樣,吃的方面,我們總得細心些,”
“回到家后也學學,碗筷這些,隔些時日,就用開水煮煮,”
馬上有人叫苦,“我們可沒有那么多柴火,”
“這個不用擔心,”安順道,“太子正在聯系,很快啊,就能向大家伙供應便宜又好燒的石炭,哦,太子說了,以后把石炭統一叫煤,”
“太子還在著人做新的爐子,說是又小巧,又省煤,火力還足,大家以后就用不著到山上去打柴,家里的那些土灶,以后也排不上多大用場,”
“太子說,要是現在家家都燒柴,都上山砍樹,日后的子孫,可能就連一棵樹都找不到……”
這個和這些幫工的人切實相關的話題,讓大家馬上議論紛紛,都感概,“沒想到太子連這些事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