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傘蓋都已經隱沒到宮墻之后,“皇上萬歲”的高呼,依然連綿不絕,這樣的氛圍讓段譽覺得,連皇宮,看起來都格外的精神。
他帶著董佳站在宮門旁,那些拿著皇榜的內侍們從旁邊經過時,無一不向他投來敬佩的目光。
主辱臣死,他們中的大多數一定做不到,但與有榮焉,沒人不能做到。
今日這場景,說起來真比年初皇上登基時還要熱鬧,至少,今天這些稱頌“皇上萬歲”的呼聲,都是真誠的。
落在最后的蘇進賢出門時,腳下看起來都有些晃蕩,臉上倒沒有笑逐顏開,只是紅得厲害,眼睛亮得厲害,里面全是笑意。
“殿下,”他先是向段譽行了一禮,然后在段譽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跪下去給段譽磕了一個頭。
“蘇總管,”段譽才準備去扶,蘇進賢卻自己爬了起來,也沒說什么,指了指手里的那張紙,“老奴先把這份皇榜貼出去,”
他和那些內侍手里拿的皇榜上,寫的就是剛才圣旨的內容,本來以他堂堂總管之尊,用不著做這樣的事,但此刻他竟然連刷糨糊都不用其他人代勞。
董佳看著這個大理國皇帝的頭號心腹,有些顫巍巍,但喜氣洋洋的張貼皇榜,在段譽耳邊輕聲道:“看來你這次是狠狠的給你的皇帝老子長了一把臉,”
段譽拉著她的手,看著民眾爭先恐后的涌到皇榜前,也笑道:“軍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
董佳看著那些急切又狂喜的百姓,感慨道:“我們這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
宣布推出和后來時間相同的九年義務教育,當然是一件大事。
對系統的領教了我們的教育體系中一些不合理之處的倆人來說,這格外有意義。
“是啊,”段譽道:“只憑這一點,我們便足以名垂青史,”
“還是先別樂觀得太早,”董佳道:“你也知道歷史是由什么人書寫的,目前來看,還不能排除我們會遺臭一段時間的可能,”
“我知道還早著呢,”段譽道,“里面就有一道難關等著我們去闖,”
“走,”他昂首挺胸的拉著董佳朝皇宮里走,“我們平趟過去,”
…………
宮墻之上,高泰明父子竟然還沒有下去。
高泰明看著下面躁動的百姓,依然面無表情,高明順有些擔憂又有些憤怒的叫道,“父親,”
當段譽在下面高聲宣布他的辦法,當段正淳馬上明發了那道圣旨之時,他也明白了過來,所謂的辯論,原來只是個幌子而已。
針對儒家,針對儒生的意圖,有,但主要針對的,卻是父親大人。
段正淳段譽父子聯手做的這一出,已經為他們贏得了極大的、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高的民意,他們如果反對,那顯然并非良策,但若是不反對,落實這樣龐大計劃的重任,便將落在他們肩上。
段正淳父子倆上嘴唇碰下嘴唇的,說得很是輕巧,但真按他們的要求做起來,那談何容易?錢呢,人呢,都從哪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