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沒有馬上反駁陳金水的話,反而豎起了大拇指,“金水叔,你這個鎮長能時刻掛念陳家村的鄉親,的確是個好干部!”
“說笑了,說笑了。”冉江的話讓陳金水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笑著搖搖手道,“我沒什么文化,也不懂得大道理,就知道一件事,我是鎮長,就有責任護著鎮上的鄉親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惹上大麻煩。”
冉江點點頭,他知道陳金水并沒有太多壞心思,只是單純的害怕而已,可如今的義烏、如今的陳家村,已經不是靠著保守就能活下去的。
所以他在稱贊過后馬上就是話鋒一轉,“金水叔,那你覺得,只要管住雞毛他們,不讓他們搞投機倒把,雞毛和村里的年輕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么?”
“我們義烏可不比其它地方,七山一水二分田,能拿來種地的地方很少,光靠種莊稼那里養的活這么多人?”
陳金水不說話了,當年動亂的時候,抓投機倒把比現在嚴格多了,他還不是帶著鄉親們出去闖蕩去了?
為什么?不就是因為義烏地少,種出來的莊稼養不活這么多人,要是不弄點其它營生,村民們就要餓死了么?
“謝書記不也是看到咱們義烏太窮了,才在會上說了那些話么?而且我在北京的時候,聽了很多消息。”冉江伸出手指向上指了指,“從各項政策上來看,投機倒把的范圍在縮小。”
冉江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他在縣里上班時候收集到的報紙,“《人民日報》說長途販運是靠自己的勞動謀取收入的活動,不能說是投機倒把。”
“《光明日報》說,要支持農村集市貿易……還有《北京日報》、《浙江日報》……上面都有類似的文章。”
“也就是說,雞毛現在的做法根本就不違反政策,您攔著他不讓他做生意,反倒是違背了中央的意思!”
“你可別亂說,我這么做都是聽縣里的!”陳金水有點被嚇到了,他最害怕的就是被扣大帽子。
“金水叔,這報紙上可是寫著呢,黑紙白字,而且都是大報,可做不得假!”冉江指著報紙說道。
實際上他也就是欺負陳金水沒啥文化了,這一時期的報紙上,互相沖突的地方挺多的,支持改革的和反對市場經濟的,經常在報紙上斗來斗去。
冉江能找到支持自己的理論,其它人也能找到反對他的依據,不過這本事顯然不是陳金水能有的。
“英杰,中央的大道理我不懂,我就知道縣里面誰說了算,那天你在會上提了雞毛的名字,很多領導都拍了桌子。你說這是好事啊還是壞事?雞毛繼續留在義烏肯定沒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