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臉色一沉:“一天天的就想著吃吃吃!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話是這么說,卻也眼巴巴地看著江小暖,等著她的回答。
江小暖心口堵了口氣,很煩:“就是沙棘果,我和賀云笙在后山采到的,都在農場那邊放著,等王主任回來估計就能分了。”
“哦,沙棘果啊,你怎么去后山了?多危險呢!你現在是吃公家飯的,可不能出事!”江媽面帶憂色,家里好不容易出了個有出息的,要是出了點意外丟了工作,那多可惜!
“咱們大田村要搞一塊實驗田,王主任安排在后山腳下,叫我負責。”江小暖怕她媽喋喋不休,索性搬出了王主任,江媽果然閉了嘴。
張秀蘭就不樂意了,用手肘拐了一下江孝林:“你和賀云笙采的?那怎么不先拿點回家來給我們先嘗嘗?這胳膊肘拐的,怎么總想著便宜外人呢!”
江小暖原本想著等王主任回來分沙棘果的時候,到時候她去領家里的那份,然后叫賀云笙從空間里拿點出來,偷偷放一起,就說是農場分的,但她現在改主意了,讓張秀蘭自己去領吧,分到多少算多少,分不到也活該。
“還有啊,這眼看中秋要到了,你是有福利票的吧?快去看看是不是布票啊,你哥的衣裳都壞了,正好裁一件新衣裳。”到時候她也挑點好看的花布,也做一身漂亮的裙子穿穿!
江小暖本來不想和她掰扯,說到底是一家人,家里天天大聲小氣的被人聽見也不光彩,但張秀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她面色冷下來,聲量不高,但頗有氣場:“大嫂,你想什么呢?咱們現在全國都是集體制度,不許搞特殊化更加不許自私牟利,大嫂是想叫我知法犯法?”
“喲,我就這么一說,看你上綱上線的,不樂意就算了,又沒人逼你!”張秀蘭翻了個白眼。
意思十分明顯,就是她江小暖不拿點東西回來,就是上綱上線,小題大做,不為家里著想。
江小暖絲毫不讓,威嚇道:“那我先告訴你,要是我犯事被抓,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跑不掉,可都要陪著我一起進去吃牢飯的!”說完探身逼近,“大嫂是覺得家里安生日子過夠了,想來點刺激的么?”
張秀蘭沒什么文化,不懂得法律知識,這些年更是被兵哨那幫兇神惡煞的大頭兵給嚇破了膽子,現在雖然村里的兵哨已經撤了,但一聽要被抓起來,還是嚇得夠嗆,筷子都拿不穩了,哆嗦著嘴唇問:“為、為什么?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什么關系?
江小暖靈機一動,看著她微微笑著,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們沒分家啊,是一家人,這在法律上叫做連坐。”
張秀蘭臉色發白,是真的被嚇到了。
江孝林推了她一把:“好了好了,吃飯,好好的日子不過,瞎說什么呢?”
江媽也嗔怪江小暖:“就是啊,別說的這么嚇人,快吃飯,你吃不下多少也喝點,一天到晚的辛苦,身體要垮的。”
江小暖點頭,很順從地喝了點粥:“我沒瞎說,至于票么,大嫂別忘了咱們簽過的字據。”
全家一起陷入沉默,默默吃飯,各有心思。
耳根終于清凈了,江小暖忽然覺得還真有點餓,于是心情很好地又吃了半碗雜糧粥。
賀云笙直到后半夜才回來,他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人。
第二天一早,江小暖看見他還很詫異:“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說?”昨天去鎮上之前,她交代過他的,要強調一下那個張大山,那才是個真正的壞東西。
“昨晚半夜回來的,放心吧,我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