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后，整個鄭宅終于安靜了下來，只余下二樓主臥的房間還亮著燈光。
高玉容嘆了口氣：“剛剛小暖跟我說，他們明天一早就回永安縣，然后進后山看看能不能再挖到人參和靈芝。”
鄭衛民默了片刻：“小暖是個好孩子。”
江小暖和賀云笙能挖到并賣給莫平生人參靈芝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他們的保密工作也做的不錯，但莫平生早在一開始就跟他們說了實情，所以當他們知道江小暖是自家親生女兒的時候，還感慨過命運的安排。
先救了鄭衛民，又能給高老挖到救命的藥材。
江小暖，她，似乎生來就是來幫助他們一家的。
但他們，卻在她一出生時就把她弄丟了，說來都是他們虧欠了她啊！
夫妻倆人靜默地躺了一會兒，關了燈，半晌之后，兩人都沒能睡著，俱是心事重重。
“媛媛……咱們真的要把她趕出去嗎？”
先說話的是高玉容。
鄭衛民沉默片刻，淡聲：“今天爸跟我說了一樁事，我覺得我們需要考慮清楚。”
兩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同甘苦共患難，對彼此的心思都十分了解，他這么一說，高玉容就明了了：“今天丁老過來，為的也是這么一樁事吧？他們家怎么個意思？”
黑夜之中，鄭衛民的眸色深沉，看不清他的神色，良久，才道：“丁家的心思不難猜，以前是沒辦法，只能接受媛媛，現在得知有了小暖這個選擇，他們自然不會放手。”
高玉容沉默了一會兒：“他們好算計。”
也要看他們家答不答應！
“你怎么想？”
“這樁婚事這么多年一直定的就是媛媛，如果忽然要換人……這孩子本來就鉆牛角尖，而且她和丁家小子自小一起長大，從小也知道這么一樁婚事，忽然換人恐怕真能要她的命。”
高玉容輕聲細語地分析，“再有，小暖現在還沒同意認祖歸宗呢，她是個極其有主意的，要是被她知道還有這么一樁婚事，我擔心她更加排斥回鄭家了。”
鄭衛民很贊同，僅有兩天地相處，他也能感覺出，江小暖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心中很有成算。
“嗯，此事不急，反正孩子還小。”
不管是鄭媛媛還是江小暖，都才只有十七歲，女子十八就能結婚了，但他鄭衛民的女兒，就是拖到二十幾歲，又有何妨？
夜色逐漸深了，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翻出了鄭家宅院的圍墻，又摸著黑，避開崗哨，翻出了大院，他身手敏捷矯健，黑夜中斂息凝神，竟然沒有驚動任何人。
賀云笙一路狂奔出了大院，確定自己沒有被任何人發現，這才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然后進空間易容，又迅速閃身出來。
但他一時間也想不到該去哪里找莫平生，他也沒說過在京城的地址啊。
賀云笙回想了一遍江小暖說的話，徑直朝著京城第一醫院走去。
莫玉生是那邊出了名的主任醫師，也許真如江小暖所說，能在那里遇到莫平生也不一定。
實在不行，也只能執行第二計劃，硬著頭皮向莫玉生推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