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和分家之分是千年來的傳統,除了保護血脈不外流和族人的安全以外,還可以確保血脈的純凈度。”
“白眼的純度越高,所能發揮的能力也就越強,就像是涼介一樣,他的血脈得到返祖,在純凈度上比之宗家還要更高,再加上他本身也具備極其強大的天賦,這才能開發出這么多的能力。”
但對于他的話語,雛田明顯不想就此罷休,繼續開口據理力爭起來,“可是這并不能說明,我們為什么要把控著分家的生命。”
“明明不論是您,還有分家的其他人都清楚,就是因為咒印的關系,主家和分家的關系才會越來越惡劣。”
“既然您和日差叔叔曾經都想要改變這一切,為什么不選擇把咒印解除,亦或者是對一些術式加以修改。”
日向日足很快反駁道:“如果籠中鳥沒有控制分家的手段,分家的人不可能會老老實實聽從主家的命令,甚至可能會謀反。”
“那么……這就是問題所在。”
就好像是等到了想要的答復,雛田激動的臉色忽的平靜下來。
她認真的看著對面的父親,“主家不愿意丟棄自己的權利,分家亦不愿意受無能之輩的管束,就像是我,日差叔叔就是不愿意曾經沒用的我成為家主,當初才會……才會犯下那樣的錯誤。”
“如果主家的人足夠強大,就像是涼介一樣,分家之人又怎么會反抗和抵觸,又怎么會出現利用籠中鳥來控制生命這種畸形的手段。”
臉色不自覺陰沉下來,身為主家且享受到主家的福利,日向日足本能的想要反駁,以勢壓人。
但面對女兒認真的眼神,他又沉默下來。
而父親的沉默,就像是鼓勵了雛田的信心,她的思路愈發清晰,話語也更加大膽,“統治力取決于信服力和忠誠,如果沒有足夠讓人信服的能力,又怎么能得到別人的無私奉獻。”
“強行依靠著咒印去控制別人,除非抹除他們本身的情感,讓他們成為只會聽命的傀儡,否則總有一天,積攢的負面情緒將會完全爆發,到時候日向也將不復存在!”
“我提議,廢除籠中鳥之中控制人性命的方式,而為了確保血脈的純凈度,可以繼續區分主家和分家,但日向家主之位能者居之,分家有能力,便讓分家的人來坐,主家有能力,便讓主家來坐。”
日向日足半瞇起眼睛,“那……如果分家的人當政,你想要怎么讓分家的人,繼續保持著保護主家的想法?”
與父親交鋒的得利,讓雛田的氣勢一再提升,她緩緩開口吐出兩個字,“顏面。”
這個想法讓日向日足愣了愣,同時,也讓門口安靜等待兩人結束的涼介愣住。
“一直以來,我們主家的人代表的都是日向的顏面,實際的權利我們可以交出去給分家,但純凈血脈這一點帶來的超然地位,是不可磨滅的。”
“這種制度的延伸,每一個選舉出來的家主都不會是蠢人,主家作為日向家的顏面,就算是當代沒有出現能力優異者,但血脈上的優勢是無法掩蓋的……”
雛田一點點的解釋,似是有備而來。
而不單單是日向日足逐漸沒話說,就連涼介也有些訝異她想出來的辦法和理由。
沒想到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長到了這個地步。
如果不是年齡和實力的限制,或許她現在就有資格,坐一坐這家主的位子。
對于雛田的這份變化,涼介是有些期待的。
從她應對的姿態和話語來看,雛田應該不是第一次跟日向日足爭論這個問題,這或許就是他回來以后,一直覺得兩人的關系有些僵硬的感覺。
而雛田提出的建議,極像是前世島國中,天皇以及首相的相處方式。
沒有太大的實權,但卻因為代表著顏面,而被保護著。
當然,事事都沒有絕對妥當的制度,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想不出沒有遺漏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