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凱剛剛那番話有錯嗎？
從高管比如CEO的角度來講，向合作伙伴概述己方基本情況與優勢并沒有錯，但從董事長的角度看他剛剛的表現，只能說他話太多了。
董事長只需做一件事——表態！
就如慕希兒，一句話就把合作地位以及雙方責任講清楚了，態度明朗、大氣且給后續談判留足了余地。
股份公司里面控股股東可以叫大股東，但大股東卻不一定是控股股東，一般來說持有股份比例超過20%的股東都可以叫做大股東。
這里面有很大的談判、交易空間。
甲乙雙方各自負責出資與技術支持，責任劃分清楚方便后續談判團隊把握合作尺度。而且也向技術方也就是周默傳遞出最大的善意。
我相信你，我無條件支持你！
雖然有點戀愛腦，但無意識中的反應才更可怕，至少表明慕希兒具備捕捉核心問題的潛力。
如果她回心轉意接受正規企業管理培訓，說不定十幾年后龍漢商界又出一位巾幗女帥，就像小妹秦雅姿……
想到秦雅姿，秦鯤鵬眼睛濕潤起來。
他的妹妹，也就是慕希兒的媽媽秦雅姿讀大學時喜歡上了窮小子慕中原，結果負氣離開秦家跑到慕中原的老家蜀都創辦了雅致公司。
她憑一家小小的金屬回收站起家，把生意做成了全國最大后原地轉型進軍礦業和冶金業，成為商界第一女強人。
雖然她的成功離不開老秦家的人脈，但她的商業頭腦才是雅致集團不斷成功的關鍵，但是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她成了高齡產婦，生慕希兒時遇到了難產，最終不治。
如果她還活著，說不定雅致集團早就打敗秦韻集團成為龍漢國第一民營集團了。
如今，他終于在慕希兒身上看到小妹當年叱咤商海的影子……
秦鯤鵬抽了張紙巾，用擦汗的動作做掩飾把眼角剛剛溢出的淚花擦掉。
周默沒想到慕希兒會這么莽。
不過相對與秦凱的“技術支持”，慕希兒的“技術入股”提議正是他所期望的。
他不喜歡與人分享，但要分情況。
上游資源供應最麻煩了，就拿植物纖維來說，單單從老百姓手中收購秸稈就是一個麻煩事。
全國那么多村莊，老百姓不可能為了一車秸稈開車跑幾十公里賣錢，因為一來一去賣秸稈的錢還不夠油錢。
所以廠家需要發動無數人在全國農村設置收購點，然后把收購來的秸稈集中到鄉鎮，然后再集中到縣城，再集中到市。
到了市一級就不能繼續集中了，因為再集中下去非但運輸成本太高，那么多秸稈集中存放的倉儲成本也無法承受。
所以只能在市一級工廠把秸稈進行粗加工，然后再向上一級加工基地集中。整個過程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都是最基礎的流程與操作，瑣碎且機械。
這只是秸稈，如果再把人工林考慮在內就更麻煩了。
砍伐許可、封山育林、水土保護、砍伐運輸等等環節的工作量并不比收購秸稈少多少。
所以陳曉梅始終穩如泰山，因為最上游的渠道掌握在她手中，周默只有跟她合作才能以最小成本獲取足夠多的植物纖維材料。
而且她的主業是造紙，有沒有你這個客戶不影響她的基本盤。
所以，周默對孫建才、慕中原、趙書云的態度異常強硬，卻不想與陳曉梅發生正面碰撞。
不是怕，而是嫌麻煩。
當然，不管陳曉梅最后作出什么選擇，周默肯定要把大規模高純度納米纖維素制備技術丟出去，打造更健康的供應鏈。
硫鋰材料也一樣。
石墨烯材料不同，石墨烯在周默未來規劃中的重要性遠超鋰硫以及納米纖維素，所以周默對石墨烯的態度不是解決供應問題，而是控制。
石墨烯中游也就是材料制備端，比如石墨烯粉體、石墨烯纖維、石墨烯薄膜的制備與供應要有一定控制力，避免被人卡脖子。
石墨烯下游應用端比如傳感、半導體、儲能產品要絕對掌控，這一塊牽涉到的技術太多，如果有外人參與就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