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風涼,只穿一件薄衫卻并不嫌冷。
蘇城問道:“姑娘眼生的很,我從小在村中長大,卻并未見過。”
白檀應答自如,“我從永樂縣而來。”
蘇城又問,“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
白檀嬌軀一頓,道:“再無他人。”
蘇城沉默,全家老小皆因畫亡,自是再無他人。
白檀頓住腳步,轉過頭,笑道:“東邊有棗樹,我愿陪你……”
“我不餓。”
“不餓?那為何還要……”
“你應該清楚。”
白檀笑道:“看來公子還是要問。”
蘇城答道:“畫中魑魅魍魎,妖氣沖天,難道我不該問?”
白檀自顧自的坐在一塊半人高的石巖之上,自如說道:“人與妖魔并無本質差別。”
蘇城搖頭,這些天在卜奎,不知多少筑城人死于妖魔之手,在他看來妖魔之中,并無善類,人人得而誅之。
白檀嗤之以鼻,似是嘲諷的說道:“人便都是好人了嗎?前任知縣貪贓枉法,強搶民女,被他禍害的人不知幾何?你告訴我,他是好人嗎?他不該殺嗎?前五品官員蘇大勇,兢兢業業,兩袖清風,只因如實在妖魔傳記中記載了人面犬魔,卻成階下之囚。
害他之人至今逍遙法外,你覺得這應該嗎?”
蘇城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反駁。
白檀并未停歇,繼續說道:“書中有云,妖魔常有善類,很多都沒有害人之心。這一點別說是你,就連京城斬妖司都不曾過問。你告訴我妖魔,都是惡的?”
蘇城更加語塞。
沉默許久,有些許尷尬。
忽感一陣涼風襲來,將他猛然吹醒,驟然抬頭,道:“妖魔與人無異,皆有善惡之分。可你卻偏偏屬于惡的那一類。”
白檀神態自若,轉動靈巧的美眸,淡淡的說道:“何以見得?”
蘇城抬臂,遙指屋內,道:“就憑那些畫,畫中的妖魔,魑魅魍魎,詭氣撲鼻,你難道是要害死我娘不成?”
白檀并不驚慌,說道:“你沒發現你娘的病情,日益好轉?”
蘇城點頭說道:“是又如何?”
白檀忽然間笑了,笑得很甜,很好看,任何一個男人瞧了,都有上前憐惜的沖動。
“你娘,就是在這鋪天蓋地的妖氣中,滋養病軀,仔細瞧瞧,你娘的白發中,黑絲是不是比以往更多了?”
“混賬!”
蘇城心頭發怒。
白檀笑盈盈的說道:“這是事實!”
蘇城深呼一口氣,莫名的轉開話題,說道:“你是一名畫師?一名專畫肖像的畫師?”
白檀微微一怔,神情略不自然,道:“你如何知道?”
蘇城說道:“陳老七是我朋友,他曾給我看過他妻子的畫像,給我講述過他們的故事。”
白檀今晚第一次動容,俏臉上竟帶著一絲祈求的神色,道:“求求你告訴我,他現在過得如何?”
蘇城猶豫了,暗嘆一口氣,還是直言道:“他生前托我為他報仇!”
“生前!”
白檀嬌軀一震,瞳孔渙散,身周有白色妖氣沖出,雙眼赤紅,怒道:“林陽,既然你知曉我的故事,那你告訴我,那個知縣,他是不是該死!他是不是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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