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十分驚訝，那婆娘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妹兒，你該不會是在忽悠大哥吧。
蘇歡歡看出蘇城的疑惑，露出淺淺的酒窩，道：“你知道為什么，你每次回家，都能趕得上全家吃飯嗎？”
“不是湊巧？”
蘇城條件反射的脫口而出。
蘇歡歡搖頭，說道：“不是的，娘親每次都派下人在路口守候，離老遠看見你回來，匆忙跑回來向娘親稟告，然后，娘才叫下人把飯菜端上桌。”
“她會這么好心？”
“你知不知道，娘的胃不好，用餐晚些的話，就會做病，可她依然每次都會等你。”蘇歡歡笑著說道：“當然了，怨言總是少不了的，誰叫你總成心氣她的？”
蘇城真的怔住了。
蘇歡歡繼續說道：“還記得你剛剛回來時，給你準備的房間嗎？”
蘇城點頭，說道：“記得，你說過，那是她……娘親自打掃的。”
蘇歡歡笑著說道：“那你有沒有發現，不光家具上一塵不染，就連屋頂，甚至房梁上都是一塵不染的？”
嗯？
那還真沒注意過。
蘇城茫然搖頭，誰閑著沒事會注意那個？
蘇歡歡說道：“你被發配妖魔山后，娘親其實很著急，當然她口中絕不會提起。有一次，我見她出門，偷偷為你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說這是兇簽。”
“娘很著急，掏了五兩銀子給算命先生，問如何能夠逢兇化吉，你知道嗎，那五兩銀子是咱們家的全部了，為此，一家人整整餓了半個月。”
蘇城問道：“我不是叫你在妖魔山外的石林，取了很多銀子嗎？”
“沒錯，但那時我還沒去妖魔山呢。算命先生拿了銀子之后，說此兇簽也并非無解，需買一套五行大宅，前靠山，后有綠水……”
“我將銀子拿回來之后，存了起來。”
“娘親當時就要求買一套大宅，口中說是想過回原有的生活，并且給我一個良好的環境。其實我心里明白，她就是要買一套算命先生口中說的大宅……”
蘇城真的有些動容了……
他自己都未發現，說話時竟然有一絲哽咽。
蘇歡歡繼續說道：“說到這里，其實有些慚愧。我和父親看到你那封信之后，已經知道大哥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所以沒同意娘的做法，而是將錢存了起來。”
“只有娘記得這事。直到父親當了知縣，全家搬入縣衙。娘繞著縣衙，前前后后走了幾圈，確認縣衙的風水與算命先生說的如出一轍之后，這才同意入住。否則的話，不論花多大代價，都要買一套風水極佳的豪宅。”
蘇城心中暗暗自責，之前居然還故意氣她來著。
“對了，這些和房梁、屋頂一塵不染有何關系？”
“算命先生說，不光要好的風水，最重要的是為你留一個干凈之地，一塵不染的那種。為此，娘每日打掃，而且過半個月，就會親自搬來梯子，一個人爬到屋頂，親自打掃。”
“有一回，天氣寒冷，地上撒了些水，凍成冰，梯子滑到，把娘的腰摔傷，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動彈。”
“其實，父親后來找人查過，那個算命先生，根本就是個江湖騙子，編了這么多只是為了那五兩銀子罷了。”
“可是我和爹都沒將這事告訴娘，怕她傷心。”